坐在第一排。

从座位的分布还有样式来看，他和这俩人应该都属于“礼宾”的身份，没有占据央位置，而第一排一共也不过十个座位，所以他和其他两人几乎算是紧挨着了。

台的黄金面具不疾不徐地说完了简单的欢迎词，开始念大会项目，而听了一段时间之后，凌夏树终于对这个聚会有了基本的了解。

这里是所谓‘东部编写者论坛’的隐秘集会，每27个月，当女神狩猎区开启、各方队伍汇聚的混乱时机，一些实力位于行业顶端的编写者，趁机匿踪在这里秘密聚会。

和表面那个每年挑一个节点基地举行、和和气气地进行技术探讨给隐世大众看戏的‘矩阵算法的逻辑、结构与实现’大会不同，这个暗集会的议题是赤裸裸的利益，参与者全程隐匿身份，只靠lo区别彼此，所以不光明面的强者，很多代表编写者黑暗面的id也在其出没。

名义是论坛，其实主要职能是协调各个编写者作品的‘市场份额’——合法的和非法的都包括在内——制裁那些‘不守规矩’的冒失鬼，约定各种功能模块的最低价格，控制ai的性能天花板和销售份额，联手操纵点数价值，以及各种违禁品的交易等等……

詹觉明高傲但是不乏热心，费尔南亦正亦邪却也幽默睿智，他们让凌夏树形成了编写者较正面的第一印象，但是现在论坛里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彻底粉碎了凌夏树之前对编写者的认知，内心的震撼无法描述。

这是一群冷酷的、疯狂的天才。

在刚才，身带着b.b.d信息的詹觉明提出了对某个“多次在他的市场区域内进行非法贩售”的编写者的制裁提案，然后备注里写明了要尸体不要照片；身后两名编写者低声交谈，达成一笔五十个实验素体的交易，要求性别男女各半……

凌夏树坐在座位，无意识地摇头，只觉得思绪都被混乱笼罩，完全无法思考。

“我的双眼所见，皆是豺狼的阴影，我的双耳所闻，皆是魔鬼的颤音……”

身旁两名礼宾身材瘦削的那个，突然用如同咏叹一样的腔调轻声低语，每句话都是前急后缓，重音偏在一头，有种特殊的韵律美感，

“……我的心被这堕落的欢愉包围，动弹不得，如同被冰冻在黑暗的哀嚎之……”

虽然不知道出处，但凌夏树立刻深深地记住了这两句话，转头望去，出声的人身穿一套宗教风格的礼服，脸带着真理之口的面具，lo在面具额头，是个手持牧羊鞭的老者头部侧影。

“你好。”

感受到凌夏树的注视，瘦削的‘牧羊老者’微微点头致意，经过伪装的声音毫无特色。

凌夏树没有说话，同样微微点头。

“——今天，论坛有幸请到了一位非常有名的人物来到了这里。”

台，各种利益的划分争吵终于告一段落，另一名黄金面具站起身来，开始进行下一项，特邀演讲。

“……他的踪迹无人知晓，他的大名无人不知，”

这名黄金面具的风格有点像专业主持，很是激情澎湃地做了一长串铺垫，当下面的人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解开了被邀请贵宾的面目：

“让我们一起欢迎，矩阵编程的前行者，大能者，思想者，掌控者，b.b.d的创造者——“导师”！”

瘦削的“牧羊老者”低笑一声，起身准备走向主席台。

然后，下一瞬间，惊人的杀气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