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禀笔(2 / 3)

越不安,心烦意外,也就没注意到贺氏从审视到确认的目光变化。

戏台上的戏还“咿咿呀呀”地在唱着……

到了未时,岑隐就告辞了,端木宪亲自把他送到了仪门,目送他上了一辆黑漆平顶马车,驰出端木府。

“小蝎。”

马车行驰在京城平坦的青石板路上,车厢内传出了岑隐的声音,一个随侍在马车旁的年轻内侍立刻靠了过去,侧耳俯听。

“是。”

他应了一声,策马停了下来,而黑漆平顶马车则不疾不途地向宫城前行。

回了皇宫,岑隐就先去了自己在宫中的住处。

待他沐浴更衣,又换上了一身簇新的红色麒麟袍出来时,小蝎也回来了。

小蝎恭敬地行了礼,上前在他耳边附耳禀了几句。

尖细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在那树叶的沙沙声中几不可闻。

岑隐的眼中幽黯如墨染,深沉如幽潭,挥手让他退开。

须臾,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一个小内侍立刻去了懋勤殿,捧来一叠奏折就随岑隐一起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角落里放着两个冰盆,气温恰到好处,金色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白琉璃窗扉直直射进来,照得里面一片宽敞明亮。

岑隐步履轻盈地走入御书房中,名为小礼子的内侍亦步亦趋地跟着在他身后,悄无声息。

“皇上,”岑隐给坐在紫檀木雕龙书案后的皇帝作揖行礼,“臣把今日的奏折送来了。”

素来内侍太监在皇帝面前都是自称奴才的,唯独岑振兴、岑隐这对父子以“臣”自居,而皇帝偏偏丝毫不以为恼,足以见其圣宠之重。

几缕阳光照在岑隐的脸庞上,白皙的肌肤仿佛是最上等羊脂玉雕琢而成,细润莹洁。

身着明黄色刺绣龙袍的皇帝从一幅精巧典雅的鹦鹉图中抬起头来,一看到岑隐,就是嘴角微勾,笑容满面地招呼道:“阿隐,这是江南刚献纳的《五色鹦鹉图》,你且来一起赏鉴赏鉴。”

今上能诗善画,一向喜爱收藏天下奇珍异宝,尤其是字画珍玩,自其登基后十几年来所搜集的稀世珍品数量之巨,可谓举世无双。这些珍藏或是内廷司制造的,或是皇帝南巡时搜集的,或是来自各地臣子的孝敬贡献。

比如这幅《五色鹦鹉图》,乃是前朝的第三任皇帝楚宁宗所作,楚宁宗乃是有名的书画大师,这幅画是他少数遗留下来的名作。

岑隐走到皇帝身侧,细细地将那画作审视了一遍,只见画纸上折枝杏花开得正艳,枝头栖着一只五色鹦鹉,神色无忧无虑,活灵活现。

岑隐微微一笑,赞道:“皇上,这幅画用笔细劲工致,却又不假造作,纯任天真!”

闻言,皇帝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龙心大悦地说道:“阿隐,还是你懂画!”

说完,皇帝挥手示意侍立一旁的内侍把画轴拿了下去,然后才又道:“把奏折呈上来吧。”

小礼子赶忙恭敬地将手中的五本奏折呈送到了御案上,再退到了一边。

皇帝没有打开奏折,直接捧起一个豆青釉茶盅,问道:“阿隐,可有什么要事?”

皇帝日常要处理的奏折公文极其繁多,因此才有了禀笔太监来替皇帝将所有的奏折分类挑选,并将重要的折子呈送给皇帝,由皇帝亲批,或者也可由其向皇帝口述公文奏议大要,并代为批红。

岑隐把折子上的一些事概述了一些,比如有御史弹劾安定侯行为不检,比如青州巡抚上奏将虚悬的票地改归官办……

如此零零总总说了几件后,岑隐微微一顿,抽出了最上面的那封折子,一边双手呈给皇帝,一边道:“还有淮北春汛成灾一事,请皇上亲自过目。”

皇帝接过那道折子,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去年冬季淮北那边连着下了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