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洗脑(2 / 6)

朝端木珩望去,慢慢地捋着胡须,睿智的眼眸中带着赞赏。

端木绯自顾自地喝着茶水,以茶盏藏住嘴角的笑意,眉眼弯弯。

她与这位洪大儒虽然以前素未谋面,不过曾经在祖父楚老太爷那里读过对方写的文章,从他的行文中隐约可以看出他的某些政见偏向法家。

当然,她让端木珩说这番话并非只是为了在洪益洛跟前露脸,还有一石二鸟的意思。

其他学子面面相觑,见端木珩没提司礼监和东厂,也大着胆子开始发言。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一个着酱色直裰的公子站起身来,仰首看向二楼的端木珩道,“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为政以德、以和为贵才是正道。”

“我倒觉得楼上这位兄台说得不无道理。”又有一个三十来岁着元色直裰的书生出声支援端木珩,“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

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就法家与儒家治国为主题各抒己见,先不说到底是德为先,还是法为先,至少大部分人都赞同“无规矩不成方圆”,朝廷上下无论是一品大员,还是小到城门小卒,行事都要按照章法律例来。

这么说来,东厂好像、似乎、也许没有违背律法吧?

茶楼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曹千户再也没说话,再也没行动,仿佛真如他方才所言,他只是“随意来看看”,似乎他也不完全是不讲道理的。

里面说得热闹,外面也越来越喧哗。

状元楼的茶会早就在京城里传开了,引来了不少好事者的关注。

当看到东厂的人把状元楼四周都围起来时,外面街上看热闹的百姓还以为国子监的事要重演了,谁想再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东厂番子押走后,就没动静了。

片刻后,茶楼里又传来了学子们激动的辩论声,似乎没事了?!

那些路人面面相觑,对于事态的发展完全摸不着头脑。

耿安晧也有些意外。

耿安晧此刻就在状元楼对面的清风酒楼二楼的一间雅座中,他一早就到了这里,一直通过临街的窗户注意着状元楼里的情形。

大年十二,他在街上偶遇了陶三姑娘,灵机一动,特意找上了她,并为她安排了今天状元楼的这幕戏。

按照他的计划,陶三姑娘若是真一头撞死了最好,必可以激起士林人的血性,尤其那个洪大儒为人素来一板一眼,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洪大儒又在士林素有声望。

就算今天有东厂的人在,人没撞死,以东厂行事的嚣张跋扈也必会再得罪士林,让洪大儒和在场的文人们都看看东厂是如何逼死一个弱女子,让他们亲身体会何为“唇亡齿寒”……后面的事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让状元楼的这把火先点燃了,他就可以顺着这把火继续往下烧,添柴加油,一切“顺理成章”。

刚刚看陶三姑娘狼狈不已地被东厂的人押走了,他以为他的计划成功了,却不想之后再没了动静。

半个时辰前,他让人进去状元楼打听消息,但进去的人就再没出来。

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疑惑就像是一只蚂蚁啃咬着他的心口,让耿安晧觉得坐立不安,他手里的茶盅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瞟到两个不超过十四岁的小公子从对面状元楼里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这还是自那些东厂番子把几个学子赶回状元楼后,里头第一次有人走出来。

耿安晧心念一动,想吩咐小厮去跟那两个小公子打听一下,但是当他对着这二人一指是,蓦地发现其中一个人有点眼熟……咦,这不是是端木大姑娘的妹妹吗?!

耿安晧的眼眸亮了起来,连忙站起身来。

长姐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