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淡了地上的血色,浓郁的血水,在这暴雨之下,慢慢变淡,融进周围的泥土中,司朔仰起头,尽情的享受着暴雨的冲刷。
“非要骂你,才肯下雨,死老天。”这是司朔今天第二次抱怨上天。
他一向不喜欢怨天尤人。
手指冰冷而僵硬,有些握不住刀了,手臂也在微微颤抖——这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他将手抬到嘴边,吹了吹,丝丝温度,让发青的手略微有些好转。
短刀可以握紧了。
“你们看,我现在——”司朔向周围的敌人摊开手,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我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围上来么?”
“杀了我,你们就可以上山,杀了你们一直想杀的皇帝,然后颠覆朝政,加官进爵,来啊,来啊!”
无人回答。
“哈哈哈哈哈!一群孬种!”司朔笑的蹲了下来,捂住脸,像是疯了。
他现在确实有些疯癫,也许是杀疯了,也许是别的原因。
就在司朔蹲下的空档,一名士卒悄咪咪的摸到司朔身后,拔出刀,狠狠一刺!
此时司朔的后背,毫无防备,看见这名士卒的动作,不少人庆幸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还算是有个胆子大的。”就在这名士卒露出大功告成的神情之时,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暴雨之中,司朔的话,只有他听得见。而他的胸口,不知何时,插进了一柄短刀。
随着这名士卒身子的倒地,有些原本已经露出笑容的人,表情变的如同死灰。司朔拔出了短刀,刀上的血迹在暴雨的冲刷下,片刻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朔确实是强弩之末。
但是在未断之前,仍能取人性命。
“杀…杀了他!杀了这个怪物!”不断的有人高喊,包围圈也在重重缩小。
所谓的哀兵必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司朔闭起眼,嗅着雨中泥土泛起的土腥和怪异的清香味道,心中空白一片。
既然还提的动刀,那就继续杀吧,杀到不能动为止。
他就像回到几年前在大漠里那般,同样的无路可退,同样的深入敌中。
“我不会死,没人能杀得死我。”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司朔喃喃自语。
随后而来的人群,将他淹没。
……
另一边,也进行这一场战斗,一边倒的战斗。
汉子手里的长枪,刚猛无比,又带着一丝阴柔,纵使月儿的软剑巧夺天工,擅长借力打力,但是面对汉子不断的挑刺,也只得节节败退。
汉子的长枪仿佛只会挑和刺,这两种招式。
但是对于他来说,会两手招式,就已经够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只要能退敌杀人,就是好招式。
月儿的软剑逐渐招架不住,随着汉子又一击挑刺,软剑脱手而出!
“该上路了,小姑娘。”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阿芸这边的情况,也不算乐观。
纵使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但是那两名壮汉也不是吃素的,二人配合,阿芸所能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
“月儿!”看到月儿的兵器脱手,她焦急大喊,稍一分神,两把宽刀迎面劈下!
“噔——!”长剑勉强招架住,但是宽刀立刻变招,对着阿芸的胸口狠狠刺来!
“你们输了。”壮汉看着阿芸狼狈的样子,眼中尽是戾气。阿芸虽然最终还是躲过这一刀,但是衣衫凌乱,香汗淋漓,一双眼睛像是母豹,死死的盯着两名壮汉。
月儿空着手,面对拿着长枪的汉子,衣裳全部被暴雨所浸湿,玲珑的曲线显露无疑,但是脸上毫无任何慌张的神色,就这么看着他。
“怎么,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