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呼哨的风就这么直接地打在眼睛上,很疼。
坐在靠近天台边缘的万劲双手撑着石砾墙,将双腿伸到围墙之外,就算小腿被石头磨破皮万劲的脸上依旧是麻木的表情。
众人迅速在楼底围观了起来,甚至还有些许闪光灯能刺激到万劲已经空洞的双眼。
风很凉快。
万劲将一只手抬起,放在眼前,让最后一丝凉风缠绕在指尖。
就这么跳下去,真是很不甘心啊。
......
尽管王蕊蕊用枕头遮住了自己的头,但楼底下的评论声依旧钻进了自己的双耳。
王蕊蕊并没有认真去听,而是按了床边的呼叫铃,不一会儿,一名护士就急匆匆地走进来了。
“外面怎么了?这么吵?”
“楼顶有人要跳楼。”护士回答的很是为难,似乎不愿意提起这种话题。
“是吗,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在我身上。”王蕊蕊并没有在意什么,只是拿起床边的水杯,沾湿了干燥的嘴唇,“应该又是什么重病的患者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吧。”
只要不是他就好。
“并不是,那个男的没穿病人服。”
护士的一席话让王蕊蕊手里的被子一个没拿稳,泼湿了被子,冰凉的触感瞬间在皮肤上绽放。
“你说什么?不是病人?”
“应该不是吧,看起来精神挺好的,而且这种年龄也不应该有什么大病。”护士上前拿纸巾帮王蕊蕊擦了擦,顺便查看了一下旁边的仪器。
“17岁?”颤抖的声线从王蕊蕊的口中传出。
“应该吧,不过我觉得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想不开呢?”护士帮王蕊蕊收拾好后,便拿着记录板退出病房。
没穿病服。
17岁。
就算王蕊蕊再怎么安慰自己,但脑海里总是印出万劲的面孔,以及在下一秒他倒在血海里的面容。
王蕊蕊费力地拿到了床边的手机,播完号后放在了耳边。
这次,拜托一定要接。
......
万劲的手机响了。
在底下围观群众的评论声面前,显得是如此渺小。
是王蕊蕊的来电。
万劲笑了,按下了免提,放在身边。
“你在哪?”王蕊蕊的声音听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焦虑和急促。
“听过风的声音吗?”并没有一点阴霾夹杂在柔和的声线里,“很好听。”
一阵微风拂过麦克风而发出的机械的杂音传到了王蕊蕊的耳朵里,瞬间激起王蕊蕊背后的冷汗。
“你等着,我来找你。”王蕊蕊把左手边的注射针管拔出,细小的针头上甚至还有些许圆润如玉的血珠。
“至今为止,很是感谢。”
......
万劲把手机丢到了底下一层的空调架上,是自己碰不到的距离,以防止自己再接到王蕊蕊的电话后动摇。
“先生,别跳啊,有话好好说。”天台早已经围满了人,却无人敢靠近。
万劲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劝阻,他只想闭上眼睛,睡个觉。
睡个再也起不来的觉。
底下的评论声在万劲丢下手机这一危险的瞬间后顿时涨了不少,甚至能有些清楚的词汇传到万劲的耳朵里。
“到底跳不跳啊,浪费时间。”
“我看又是什么网红蹭热度吧。”
“我和朋友赌了钱,你快点跳吧!”
当然,这种利如刀子的话语总是能刺破一切劝语,径直地打在万劲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
原来自己的价值在死前还能这么被利用吗?
万劲不禁把身子往前挪了挪,让身临高空的悬坠感加重了几分。
“万劲!”王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