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三皇子的住处，汐镜回去看看李钧现在的情况。

他之所以会突然自毁容貌，是因为关于宫廷内的肮脏龌龊，也关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三皇子叫他过去“叙旧”，少不了一番挖苦嘲讽，他都沉默应对，哪怕说他空有好皮囊是废物，他也只是低头皱眉，没有反驳和发怒。

为了让他恼怒，三皇子说了一件事情。

当初太子和三皇子将他绑起来打算行不轨之事，是被桑贵妃发现拦下的，明面上碍于贵妃身份不敢再犯，私底下却威胁贵妃。

——你能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一世。

桑贵妃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孩子，钧儿他绝无争夺之意，只求平安一生。

桑贵妃那时已经三十六岁，面容却依旧精致动人，脂粉很淡却比浓妆的其他后妃们更加美丽引人目光。

——自从桑贵妃您进宫之后，父皇再也没去过我母妃那，起初心中疑惑不甘，得见您之后，便明白了。

虽是奉承的话，却并不好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和三弟都是正常人。六弟那么好看，谁不喜欢呢？不过，如果有更美的美人的话，也就自然是轮不到他了。

于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桑贵妃接受了太子和三皇子的放肆。

虽是没有血缘，可她毕竟是后宫妃子，做出那样的事情着实违背伦理道德，让她万分的痛苦。

但一想到自己替儿子承受了这样肮脏和痛苦，就不是那么的难过了。

李钧听着三皇子满是侮辱的话语，脸色沉得几乎快要嫡出墨来，而三皇子还在说着龌龊肮脏的话语。

末了还加句。

——虽然比起你是差了些，不过胜在是个女人，等她人老珠黄了，会给你机会的。

李钧心中愤怒至极，难怪母亲日渐消瘦心情郁结，原来是这两个畜生在背后翻弄那般肮脏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出众的美貌。

母亲被掳到皇宫是因为容貌，他被针对是因为容貌，害得母亲要承受那样的痛苦，也是因为容貌。人们讨好、接近都是因为容貌罢了。

这一个只能带来虚伪和痛苦的样貌，留着干嘛呢？

于是他毁掉了自己的容貌。

“啧。”汐镜有些意外，但也不是特别意外。

他会做出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完全是在预料之内的。

推门回到厢房，看见他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面，脸上还是血淋淋的，没看到侍候的下人，也没看到应该给他上药包扎的大夫。

药箱还留在桌子上没动，看样子是被他给赶走根本不敢开口拿药箱。

汐镜打开药箱，取出了绷带和涂抹的药粉。

“心肝儿啊，你说你，下这么狠的手，马上就要回宫面圣去了，你就是跟人说你自己划的，朝臣们也只会觉得是我这残暴不仁的昏君所为。”汐镜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些药粉在指腹，“你这不是给我招黑吗。”

药粉抹在伤口上，是淅淅沥沥的痛，就像是风湿腿还遇上梅雨天，那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