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镜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匕首依旧悬在他的心脏上方。

“这一刀下去你会死吗？”

他摇头。

汐镜再次扎了下去。

鲜血将她身上溅得鲜红，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逐渐失去生命又被海水赐予新的生命。

这一次她换了一个问法。

“你拥有记忆的代价是什么。”

塞壬被这么问没有很惊讶，她肯定是能猜到的，不揭穿只是想要继续试探他。

他不想说实话，说自己的代价心愿无法达成就会消散，这个下场太惨，容易给人卖惨道德绑架的感觉。

他不希望她有任何的负担，她也无需知道自己的代价是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付出的。

如果她因此同情他，略有感动，对她不公平。

如果她毫无波澜，冷漠以对，他早就伤了的心会成碎片的。

“不想说？”汐镜有些意外，但又似乎不是很意外，只是心里有一种莫名无法形容的感受，或许是好奇，或许是不屑。

她想知道代价，想知道这个蠢货为此能蠢到什么地步。

不想说出口的代价，往往都很大。

他是主神关系户，活在这个系统的每一个位面里，因此任何的代价对他而言都微不足道。

除非，这个代价大到会影响他所有的灵魂碎片。

“这个代价会让你真正的死亡，是吗？”汐镜依旧冷眼相看，语气压抑着些许的愤怒。

他愣了一下，盯着她那双眼睛，然后闪躲开眼睛，摇头。

汐镜冷笑一声，又一刀扎下去。

“会死吗？”

摇头。

“会死吗？”

“摇头。”

汐镜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这就是他的用意？用这么多的命来还她被欺骗的愤怒？他懂个屁！杀不死无限复活的人，一点都不泄愤。

她盯着塞壬，死死的盯着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此时仍旧带着些许的红色，仿佛是海面上笼着的淡淡霞光。

“会死吗？”她冷冷的问。

塞壬这一次没有立刻回答，他数了一下，这是最后一条命了。

他心里有些难过，他没能向她证明自己可以被信任，他也不知道要做到怎样的地步才能获得信任，付出廉价的生命换不了信任，因为他自己都不珍视的东西，别人自然不会觉得有多贵重。

这一次，他点头。

汐镜将匕首再次扎下。

停在了心脏上方，匕首尖刺入皮肤一毫米，心口感到些许痛感。

汐镜扔掉了匕首，对着他绝美的脸就是一拳下去，打得他有些懵，第二拳就又打了上来。

“生气的时候打沙袋可以发泄愤怒，但解不了心里的恨。”汐镜抓着他如海藻般的黑发，凑在他的眼前咬牙切齿的说，“招惹了我还想一死了之，想得可真美。”

汐镜松开手，一脸的不屑。

塞壬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眼里闪烁着光亮。

他脸上流露出笑意，仿佛刚才被捶的人不是他。

薄唇轻启，他唤了一声。

不是朵芙，也不是德芙。

“汐镜。”他的声音即便不唱歌，也美妙得让人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