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样恶劣的小智障真太合本反派胃口了。

一个不听劝告的人，落到这样的下场，有什么好惋惜的呢？救？为什么要救一个不愿意乖乖听话的人，不听话的剑可太危险了。

她非常理解这种感受，老子都跟你说了别相信人，都特么选了杀手这条路了，还指望和正常人一样拥有一切？能不能有点做杀手的觉悟？

“少主不去救他吗？”汐镜明知故问，偶尔还是需要表现出一些符合年龄的无知才行。

厉流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自然是要救的，不过，不是我救。”

汐镜感觉到他的视线穿过帷帽的薄纱，正盯着自己，不怀好意想要看她窘迫的视线。

“少主请吩咐。”汐镜努力表现出一副只要能进夜枫阁，只要将来能手刃仇人，让她怎样都行的态度。

他轻笑一声，说：“孩童和大人比有着许多的不足，因为种种不足会让人将孩童划分为弱而无害的，也造就了孩童的优点，人们很少会对孩子有防备。”

汐镜点头认可，说：“杀手总要寻找对方放松防备时下手，而孩童无需寻找机会，因为时刻都是机会。”

面具后的双眼微眯，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淡笑，这个孩子比他以为的还要特别。

只是，她这样的年纪，是如何知道这些道理的呢？

她出生武林世家，又是最得宠的幺妹，根本不会有机会体会到江湖的腥风血雨。被寻仇灭了满门，固然是深仇大恨，却也悟不出这些毫无关系的道理才是。

“少主，请吩咐吧。”汐镜想听听他的计划。

他说三十六星本就是随时都可以舍弃的棋子，所以不会让他们牙中藏毒，如果被正道人士俘虏还能不出卖夜枫阁熬过去，便拥有了成为地字的资格。

同时也因为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所以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规矩是这么定的，但执行的时候总会有人不遵守，比如某位护法就因为很看重被包围着的短褐男子，所以往来稍微比和其他人多了些，那就难免会知道一些比其他人多的事情。

“这是孔雀泪。”厉流尘展开手掌，掌心一个很小的盒子。

他打开小盒子的盖子，里面装了一些脂膏状的东西，他又说：“把手给我。”

汐镜依言将手递过去，他的手有些冷，指节修长纤细。

汐镜竟觉得有些不习惯，小智障的手一直都是有温度的，淡淡的暖暖的，握着不会让人手心出汗的温度。

厉流尘也有些不习惯，自从他习武之后就不再与人有切磋以外的接触了。女孩子的手柔若无骨，比他的手要小很多。

他眉头微皱没去多在意，捏着她的手指，让指甲在脂膏上轻轻的刮了一层。

然后说：“孔雀泪见血即死，你只需混入人群挠到他一下，便算你过关了。”

“……”汐镜琢磨一阵，问，“这算是我第一个委托任务吗？”

他没点头，但也没摇头。

他自己动手杀死短褐男子，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见过杀戮的人未必能有杀死别人的勇气，女孩表现得像是个专业杀手，可毕竟没真的杀过人，自然需要让她锻炼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