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五十一章 数其罪(1 / 2)

大殿之上,唐坰言辞激切,官家左右的侍臣和侍卫无不失色。

下面的大臣们有的震惊,有的愤怒,但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彼此交递一下眼神,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看着被唐坰怒斥的王安石。

“安石专作祸福,与曾布等表里擅权,倾震中外,引用亲党,以及阿谀小人,天下但知王安石威权,不知有陛下。陛下宣谕安石,臣所言虚耶?实耶?”

唐坰每弹劾完王安石一事,就要加上这一句,陛下问王安石,臣所言是虚是实?

殿上唐坰问了那么多句,王安石皆一言不发。

但唐坰哪里肯,继续慷慨激昂地陈词痛斥王安石。

“新法烦苛,刻削万端,天下困苦,即将危亡。今大臣外则韩琦,内则文彦博,冯京等,明知如此,惮王安石不敢言。陛下深居九重,无由得知。王珪备位政府,曲事安石,无异于奴仆……”

说到这里,唐坰边读边目视王珪,王珪惭愧至极,垂首而退。

“陛下宣谕安石,臣所言虚耶?实耶?”唐坰斥退王珪,又指向王安石重复怒斥了这一句。

王安石梗住脖子便是不答。

官家忍不住道:“卿到此为止吧!”

唐坰却是不肯继续念道:“陛下,臣还未论完,元绛,薛向典领政府,安石颐指气使,无异家奴,台官张商英等弹劾,未尝言及安石党,此乃安石鹰犬,非陛下耳目也!”

在台下低着头的张商英听得唐坰竟连自己也弹劾十分狼狈。张商英本来今日上殿打算弹劾章越为自己立名,没料到自己却被唐坰弹劾成了王安石的鹰犬爪牙。

张商英捏了捏袖中了奏疏,终而长叹一声。

但听唐坰又道:“王安石用人逆意者久不召还,附同者虽不肖为贤……”

这里唐坰列数富弼,吕公著等数人之名,又提及了李评。

接着唐坰道:“更有甚者令贤者不安其位,司马光辞枢密副使,韩绛罢相,章越九辞翰林学士,皆因其在朝中梗阻之故……”

听得唐坰之言语,张商英面如土色。

王安石则不言语,至于官家听了则是面色一凝,看向了一旁王安石。

“陛下宣谕安石,臣所言虚耶?实耶?”

唐坰连续质问王安石六十余大罪,对方一句也没有回答。唐坰最后手指着皇帝所座的御座言道:“安石之奸堪比卢杞,林甫,陛下若不听臣言,不得久居此位!”

这一句话已是大胆无礼至极,但满殿之上居然没有一个官员敢上前斥责,官家也是被唐坰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坰今日可谓威风已极,目视满殿之上朱紫之辈,但觉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唐坰说完之后对着官家一拜,然后就这么离去。

唐坰走着走着到邓绾面前停下,邓绾当场面色苍白,双手抬起向外虚推。

却见唐坰对邓绾一揖道:“某蒙公荐引,不敢负德!”

邓绾如今官至御史中丞,当初正是王安石授意邓绾推举了唐坰为御史。唐坰方才将王党骂了个遍,唯独却不提邓绾,可见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邓绾见唐坰向自己道歉,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坰离去后,一名平日与邓绾有些不和的官员故意道:“啊,原来今日之事莫非公早就知情了吗?不得,不得。”

邓绾当即辩解,但说了几句,却越描越黑,最后只能顿足。

而唐坰走后,在场官员不由心想,若王安石真是奸臣,那么唐坰今日这一斥真可谓是痛快淋漓。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唐坰今日真是纯粹为怼而怼,只顾着自己爽了,仗着朝廷不杀言事之臣逞能。

官家也是半响才反应过来向左右问道:“这唐坰何敢如此狂妄?”

一旁文彦博则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