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无悠的话，乐天的心顿时死了一大半，整个人也忍不住泪奔了。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坚持住！不会死！坚持住！”乐天魔怔一般催促血马，继续沿着泽地荒原奔驰，仿佛要跑到世界的尽头……

……

大战结束，泽地矮人被龙骑大军屠个一干二净，浑身沾满血肉的血狱侯爵看着战场慢慢摇头，心想着这些矮人莫非脑子有问题，一个劲儿要和自己拼命。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起兵追击啊！”君王孙骑着魔兽赶到血狱身边指挥众龙骑。

“少爷，不必再追了。”血狱开口说道。

“为何？”君王孙疑惑道。

血狱答道：“因为我已经杀死他们两个了。”

“杀掉了？”君王孙一愣随即欣喜问道：“尸体呢？”

“尸体在马上，被血马带走了。”血狱自信满满说道：“我的力道我很清楚，骑枪穿体而出，指着荒郊野岭没有施救条件，神仙都救不活他们。”

君王孙点点头：“这样甚好，大军休整一下准备撤退吧。”

“不过，少爷，在下杀死了应无错的孙女，这件事情只怕不好交代啊。”血狱走到君王孙身边说道。

“怕什么？死了一个女人，可以娶另一个嘛，这暮光世界的女人也没什么稀奇。”君王孙不以为然。

二人聊着聊着走远，泽地之中，损失惨重的龙骑大军开始打扫战场准备撤退，天空渐渐下起了雨。

……

洞窟外风雨飘摇，乐天坐在无悠身边，此时无悠面如金纸，显然是到了不活的地步。

乐天封住了乐天胸前和后背的伤口，暂时止住了创口的血崩，但被骑枪击碎的脏器却不可避免地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乐……天……”无悠躺在地上神情看着乐天，双眼里有说不完的话。

“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呜呜。”乐天忍不住泪流。

乐天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和手段救活一个脏器都损坏的人，哪怕她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我……要……死……了……吗？”无悠双眼开始渐渐无神，瞳孔慢慢散大开，脸上的肌肤也呈现出死人才有的晦暗。

乐天抓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

“你……不要……哭，我……会……难……受……的。”无悠一字一顿轻轻说道。

乐天抱住无悠的头哭喊道：“无悠，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啊！”

然而此时，无悠已经没有了声儿。

豁然！

乐天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

闪电骤然劈开了绝望的世界！

乐天将身上所有的物件掏了出来！

当年在遗迹之中捡到的古书，小块混元水晶，一些钱币……乐天捻起一枚黑乎乎的丹药捧在双手，仿佛此时此刻自己手中捧着的分明就是整个世界。

回生丹！

两年前，自己和人打赌赢下的战利品！

可以起死回生的战场灵丹！

北军龙骑副统领宋骏珍藏多年的神药！

宋骏当日成嘱咐过自己，这个东西极为珍贵，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用。

没有什么万不得已了！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

乐天当即搓去丹药上质地古朴的表皮，然后塞进了无悠的嘴里。

奈何此时无悠有气进没气出，哪里吞得下鸽子蛋大小的丹药？乐天不得不把丹药在自己口中嚼碎了喂到无悠的嘴里，好不容易用清水为无悠送服，乐天仰头长叹心中有说不清的哀愁。

服下丹药，无悠的生死只能交给命运之神来裁决了。

乐天痴痴呆呆坐在无悠的身边，脑海之中回忆着过往点点滴滴，她的一瞥一笑都深刻在心中，此时却似乎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