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不敢看她。
“奴婢是闻书斋侍弄牡丹的花奴。”
他怯生生答道。
看着他眼尾的小痣,柳姒轻笑:“怎么不敢看我?”
花奴睫羽微颤:“长公主天颜,奴婢不敢。”
她抬手,指腹摸上他眼尾的那颗痣,来回摩挲:“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丑。”
“阿丑......”她语气缱绻,“你生得这样好看,怎么能叫阿丑?我赐你一名,可好?”
阿丑:“但凭长公主定夺。”
“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华。从今以后,你便叫阿月。”
得了新名的阿月长拜:“谢长公主赐名。”
柳姒朝他摊手:“起来吧,日后你便到我身边贴身服侍。”
阿月听罢,面上闪过一丝欣喜若狂,却还是故作矜持地问道:“奴婢原是闻书斋的人,这样去到长公主身边伺候,只怕驸马会不高兴。”
轻握他手,柳姒安抚:“不必管他,他做不了主,你只管安心留在我身边就是。”
话里话外都是对谢晏的轻视与不屑。
说着,她调笑:“阿月,你这眼睛生得好看,笑起来我瞧瞧。”
阿月闻言,终于大着胆子看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
并不多夸张的笑容,可他眼角却不自觉地上翘,眼中透出一股似笑非笑的散漫感。
见状,柳姒唇角笑意更深。
她果然没看错:这奴婢笑起来,跟柳弥月那欠揍的模样,真是十分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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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夜深时分,一道黑影出现在殿中:“主子,雷无欢之事已处理妥帖。”
“长公主是何反应?”
柳承明散漫地倚在御座上,骨节分明的五指把玩腰间荷包。
那黑影答道:“长公主看起来并无异样。”
闻言,柳承明眼中染上几分悦色:“死了个贱奴而已,她无异也是应当。”
难道还要痛哭流涕不成?
“只是......”
黑影欲言又止。
柳承明眼风一扫:“说。”
“只是傍晚过后,长公主又收了一男奴,还赐了名,叫......”
“叫什么?”他语气捉摸不透。
黑影胆寒:“叫阿月。”
“阿月......阿月......”柳承明反复念着这名字,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半晌,他挥挥手,示意黑影退下。
自己则依旧坐在原处,目光落在腰间荷包上,动作小心又爱惜。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必定以为那里头藏着什么宝贝。
他长指一动,将其打开。
两缕相缠的头发绑在一处。
任谁也想不到,这荷包里装的,竟然只是头发而已。
发尾绕在指尖,他声音低沉:“小姒,你宁愿接纳那些贱奴,也不愿与我在一起,当真是令阿兄伤心呐。”
三年前,他本以为自己与柳姒总有相守的那一日。
却不想她不仅不曾接纳他,反而还将清水县子安庭序给收为入幕之宾。
让他从一个县子,三年内升做侯爵。
除此之外,她还开始在府中豢养男宠,只要是长相俊美,得她青眼的,不拘身份贵重,都能都到她的恩宠。
此举无疑是在告诉柳承明:这世间任何男人,都有可能得到她的青睐。
除了他。
当今圣人——柳弥月。
柳承明听着那些宸安长公主收纳男宠的消息,心中可谓是如火烧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