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圣上不仁,您难道不知道吗?您难道还想继续伺候他多久?难道你对他忠心耿耿,他就不怀疑您了?” “此话怎讲?”齐宣吃了一惊。 “枢机院里,有个皂卫是儿子的发小,头些天,他偷偷告诉我,太监帮的人去了徽州,去程欢的老家查人了……程欢还活着的事,恐怕谢天已经知道了……”安直将这件大事抖了出来。 齐宣傻眼了,这谢天居然还追着程欢的死不放吗?这个老阉狗! “干爹,加入我们,放手一搏吧!”安直抬头道,他已经两眼泪汪汪了。 “你……”齐宣气的再度伸出了手,可是只伸了片刻,便狠狠的将袖袍一甩,重重“哼”了一声。 胡秋看着这父子俩的交谈,眼睛瞪的老大,脑子里已经如热水沸腾一般了。 “老齐……”她试着喊了齐宣一声。 “别喊咱家,安直董昭胡闹也就算了,你也胡闹!”齐宣气还没消呢。 “老齐,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胡秋弱弱道。 “真的有!如果咱家真的做了这件事,这个宫里,就会大乱……圣上龙颜大怒之下,咱家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而其中,就包括你哥!”齐宣盯着胡秋说道。 “我哥?” “对!”齐宣重重点下了头。 “那没事的,我哥有我太爷爷护着,圣上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胡秋立马道。 “你……”齐宣愣住了,而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半晌之后,安直仍然跪在地上,胡秋也眼巴巴的望着他,齐宣似乎是想通了,沉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咱家就再冒险一把好了……” 安直听完,顿时破涕为笑,竟然磕起头来,将头重重的砸在地面:“多谢干爹,多谢干爹!” “行了行了,别磕了!磕破了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赶紧回太子那里去吧!”齐宣挥了挥手。 安直这才起身,他双膝都快跪麻了。可当他起身准备走时,他忽然又顿住了,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瓷瓶来,递给了齐宣。 “这是何物?”齐宣惊讶的看了安直一眼。 安直凑到齐宣耳边,将这迷心粉的作用跟用法说了一遍,齐宣顿时眼睛就睁大了。 “这……这东西还能炸开的?”齐宣吃惊不已,中原可从未有听说过这种毒药。 “对,干爹,您收好。”安直说完,将小瓷瓶以及一张纸条放在了齐宣桌子上,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齐宣望着那黑色小瓷瓶,发起了呆来。 “老齐,我也走了。”胡秋也起了身。 “走吧,走吧……”齐宣都没看胡秋,直接摆了摆手,一脸深沉。 胡秋怀着忐忑的心,离开了齐宣的住所。 当两人离去之后,齐宣打开了安直留下的那张纸条,上边毫无疑问,写的是度然被关的地址。 齐宣看着这字条,无奈一笑:“你们这帮人,也忒大胆了,居然敢策划这么大的事……咱家命苦哦,这是算上了你们的贼船呢,还是被你们拖下水了呢?” 命苦的齐宣,叹气连连…… 亥时过后,子时也到了,而皇帝,却还没有睡。 御书房内,灯火阑珊,一个宿卫正跪在皇帝面前,说着今晚发生的事。 “皇儿去了夕瑶宫?董昭也去了?”皇帝惊讶问道。 “回圣上,是的,太子给夕瑶公主送了一幅腊梅图。”宿卫回答道。 “董昭画的吧?” “是!太子进去后,董昭就站在夕瑶宫外等,一直等到太子殿下出来,才结伴离去。”宿卫一五一十说道。 “中间什么都没发生吗?”皇帝又问道。 “没有。”宿卫答道,这个宿卫正是夕瑶宫看门的那个,他直接将董昭尿尿的事一笔带过了。 尿个尿而已,算什么大事呢?他这么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