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来训练咱们的人,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他们收买人心?万一他们偷学咱们的战术?”
李二冷笑。
“让他们来。他们教咱们的,咱们学;咱们教他们的——敬德,你知道该教什么。”
尉迟恭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嘿嘿笑起来:
“殿下高明!”
“咱们那些压箱底的步骑协同、伏击诱敌、山地作战的土法子,正好‘教’给他们!”
“至于他们能学多少、用多少,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悟性’了!”
李二点点头,又补充道:
“还有,你私下接触阿兰部族那几个首领的事,殇肯定已经知道了。”
“不用藏着掖着,明天,以我的名义,正式邀请他们来关内赴宴。”
“就说感念他们在上次战斗中提供的向导和情报支持,要论功行赏。”
“公开邀请?”
尉迟恭迟疑。
“殇那边……”
“就是要让他知道。”
李二淡淡道:
“我要让他,让杨子灿都看到,我李二在认真履行‘棋子’的职责。”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巩固铁门关的防御。”
“至于这些力量最后听谁的……那就各凭本事了。”
尉迟恭心悦诚服:
“末将领命!”
“去吧。”
李世民摆摆手,重新转向关外。
尉迟恭行礼告退。
了望塔上,又只剩下李世民一人。
远处,里海的方向,升起淡淡的雾霭,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李世民的手,缓缓握紧。
金谷园那夜的崩溃和耻辱,他从未忘记。
杨子灿讲述的那个“盛唐”故事,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那个弑兄逼父、霸占弟媳、却又开创了煌煌盛世的“李世民”,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是,那他现在的挣扎,算什么?
笑话?
如果不是,那杨子灿为什么要编那样一个故事?
只是为了羞辱他?
想不通。
但想不通也要想。
因为他必须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谁,要成为谁。
是甘心当杨子灿的棋子,在这蛮荒之地了此残生?
还是……抓住一切机会,重新站起来,哪怕手上沾满鲜血,脚下踏着白骨,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答案,其实早就有了。
从他苏醒的那一刻起,从他看到观音婢那双含泪却坚定的眼睛起,从他站在铁门关墙上,感受到那种俯瞰众生、执掌生死的力量起——
他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那个在太原唐王府里喝花酒的公子哥、长安秦王府里意气风发的李二郎,死了。
那个在金谷园崩溃痛哭的阶下囚,也死了。
活下来的,是铁门关的李将军。
一个被流放的囚徒,一个被监视的棋子,一个……不甘心的赌徒。
他要赌。
赌杨子灿的野心够大,大到愿意容忍一颗有点不听话的棋子。
赌自己的手段够高,高到能在监军的眼皮底下,悄悄积累力量。
赌这天下,不会永远只有杨子灿一个棋手。
“贞观……”
李世民低声念着这两个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
如果那个开创盛世的“李世民”真的是他……
那他现在的处境,岂不是比那个“李世民”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