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爱,当即令军士释缚,载以良马,导入都中私第,召集婢媪,替赵氏沐浴梳妆。
到了黄昏,饮过交杯酒,搂入合欢床,绝处逢生的赵美人,身不由主,只得任他所为。从此高仲密妻变作高澄之妾,又另是一番天地了。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高欢因高乾有义勋,高敖曹死王事,家属皆免连坐。尚有高仲密幼弟高季式,曾行晋州事,镇守永安,至是先诣晋阳请罪,高欢亦相待如初。
惟高澄借父威势,得升任大将军,领中书监,移门下机事,总归中书,文武赏罚,皆由高澄主张。想是肉战的功劳。
侍中孙腾自恃为高澄父执,不肯敬高澄。高澄叱左右牵孙腾至阶,筑以刀环,使立门下。
定州刺史库狄干,为高澄姑夫,自定州入谒,立门下三日,始得相见。尚书令司马子如,太师咸阳王坦,为澄心腹崔暹所劾,说他贪黩无厌,并削官爵。高欢反与邺中诸贵书,略言儿年濅长,公等不宜撄锋,即如咸阳王司马令两人,皆我故交,同时获罪,我尚不得相救,他人更不必论了。纵容儿子,一至于此。自是公卿以下,无不惮澄。澄又授崔暹为御史中尉,宋游道为尚书左丞。二人俱系高澄鹰犬,所有弹章,无不照行,或黜或死,几难胜数。澄威权几过乃父,东魏主善见,简直是个木偶,毫无能力,徒拥虚名罢了。为北齐篡位张本。
西魏丞相宇文泰自邙山败后,方惮东略,并且太师贺拔胜悔恨致疾,又复去世,国中失一大将,愈觉灰心。胜弟岳早被杀关中,见五十二回。兄允留官洛阳,为高欢所忌,闭置一室,竟致饿死。胜诸子亦多为欢所杀。胜既悔失欢,又痛覆家,因此不得永年。临死时,自写遗书致宇文泰,书中略云:“胜万里杖策,归身阙廷,每望与公扫除捕寇,不幸殒毙,微志不伸,死若有知,尚当魂飞贼庭,借报恩遇”等语。泰览书流涕,表请赠胜为太宰,录尚书事,予谥贞献。贺拔氏三弟兄从此皆亡,后来贺拔岳子纬,纳宇文泰女为妻,受封霍国公,得承宗祀,事且慢表。前段了过高仲密兄弟,此段了过贺拔胜兄弟,两人关系较大,故特表明始末。
且说梁武帝萧衍在中大通七年,复改元为大同,江南无事,坐享承平。虽然与北方屡有交涉,但是北魏正东分西裂,无暇顾及江淮,且东魏与梁朝廷修和,边境稍得安宁,更觉得囊弓戢矢,四静烽烟。梁武帝萧衍政躬多暇,竟欲皈依佛教修行,为参禅计。
特在都城下建筑一座同泰寺,供设莲座,宝相巍峨,殿宇弘敞,他即亲幸寺中,设四部无遮大会,居然披服缁衣,趺坐蒲圃,扮做一个老和尚,自号三宝奴,叫做舍身为僧。
尤可笑的是公卿以下,醵钱一亿,纳入寺中,替梁武帝赎身还宫。这种法制,好似从平康里中采来。既而又舍身同泰寺,仍然戴毘卢帽,穿黄袈裟,亲升法座,为四部众讲涅盘经,说得天花乱坠,有条有理。其实统是佛学皮毛,未得大乘真谛。
就使识得真谛,亦与治道无关。讲毕以后,拟在寺中居住,不复还宫,再经群臣出钱奉赎,表请返驾。第一、二表还不肯从,三表乃许。做出甚么鬼态?
当初南印度僧菩提达摩,得悉梁朝重佛,从海路航至广州。梁武帝闻有高僧到来,亟命地方有司,护送入都,召见内殿,赐他旁坐,且婉问道:“朕欲多造佛寺,写经度僧,可有功德否?”
达摩答道:“没有甚么功德,参禅不在形迹,须由静生智,由智生明,从空寂中体会出来,方有功德可言!”
梁武帝复道:“朕在华林园中,总集许多经典,高僧前来,可能为朕逐日讲解,指误觉迷否?”
达摩微笑道:“佛学在心不在口,一落言论,仍非上乘,所以明心见性,自能成佛,不在区区经论呢。”确有至理。
梁武帝被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