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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三年,启民可汗,来贺元日,隋炀帝命大陈文物,内外鼓吹。
启民可汗入朝拜谒,由隋炀帝赐他旁坐。
启民可汗东张西望,颇艳羡汉官威仪,急切未敢陈请。
至退入客馆,启民可汗方修表请袭冠带。
隋炀帝初尚未许,及表文再上,乃准令易服。且语尚书牛弘道:“目今衣冠大备,使单于亦为解辫,岂不是古今盛治么?”
牛弘极口称贺。
隋炀帝又道:“这也未始非卿等功劳。”说至此,令侍臣出帛百匹,赐与牛弘。
牛弘谢恩而退。
启民可汗一住数日,宴赐甚厚。
辞行时请车驾北巡,正合隋炀帝意旨,便即俞允,启民可汗乃去。
待至初夏,天气清和,隋炀帝借安抚河北为名,下诏首途,发河北十余郡丁男,凿穿太行山,北达并州,使通驰道,一面启行至赤岸泽。
启民可汗遣兄长之子毗黎伽特勒,入朝行在,且附表请入塞迎驾。
隋炀帝不允,遣归毗黎伽特勒,令启民可汗在帐守候。
又过二月有余,山路始通,方再从赤岸泽出发,北至榆林郡,意欲出塞耀兵,道出突厥部落,进指涿郡,恐启民可汗不免感到惊惶,特先遣武卫将军长孙晟,前往告谕帝意。
启民可汗奉旨,召集属部各酋长,约数十人,与长孙晟相见。
长孙晟见牙帐中芜秽拉杂,欲令启民可汗亲自芟蒨,为诸部倡,乃佯指帐前青草道:“此草留植帐前,大约根必甚香。”
启民可汗闻言未悟,于是拔草嗅鼻,毫无香气,遂答言不香。
长孙晟微笑道:“天子巡幸,诸侯王宜躬自扫除,表明敬意。今牙内芜秽,我还道是留种香草,哪知却是寻常植物呢。”
启民可汗至此,始知长孙晟有意嘲讽,慌忙谢罪道:“这是奴不经意的过失。奴辈骨肉,皆天子所赐,得效筋力,岂敢惮劳?不过因僻居塞外,未知大法,今幸将军教奴,使奴得达诚驾前,受惠正不少哩。”
启民可汗说着,即拔佩刀自芟庭草。帐下贵人达官,及诸部酋长,亦相率仿效,才阅数刻,已将庭草除尽。
他如帐外杂草,亦遣番役随处扫除,长孙晟辞回榆林,报明隋炀帝。
长孙晟用伪言,说动启民可汗,亦非待人以诚之道。
隋炀帝便发榆林北境,东达蓟州。
沿途建筑御道,长三千里,广且百步。启民可汗带同义成公主,来朝行宫,还有吐谷浑、高昌两国,亦遣使入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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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大悦,盛宴启民夫妇,与两国使臣,越宿复亲御北楼,望河观渔,并赐百僚会宴。启民可汗又献名马至三千匹,隋炀帝赐帛至一万三千匹,启民可汗复上表道:
窃念圣人先帝怜臣,赐臣安义公主,种种无乏,臣兄弟嫉妒,共欲杀臣,臣当是时,走无所适,仰视惟天,俯视惟地,奉身委命,依归先帝。
先帝怜臣且死,养而生之,以臣为大可汗,还抚突厥之民,至尊今御天下,仍如先帝养生,臣及突厥之民,种种无乏。
臣荷戴圣恩,言不能尽,臣今非昔日之突厥可汗,乃是至尊臣民,愿率部落,变改衣服,一如华夏,仰乞天慈,不违所请,谨此上闻!
隋炀帝览表,未以为然,因令群臣集议,群臣多请依启民可汗之言。隋炀帝始终不从,于是下诏答启民道:
先王建国,夷夏殊风,君子教民,不求变俗,断发文身,咸安其性,旃裘卉服,各尚所宜。
因而利之,其道弘矣,何必拘拘削衽,縻以长缨,岂遂性之至理,非包含之远度。
衣服不同,既辨要荒之叙,庶类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