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的平均反应时间数据。“Alekisb处理多线信息的能力很强,但他们的突破手反应会慢0.3秒。如果同时收到A点爆弹、中路闪光、可能还有B区脚步声的假信息……”
“他就会犯错。”李一说。
两人同时停下,会议室里只剩机箱风扇的低鸣。窗玻璃映出他们的身影,和身后无数屏幕的光。
李一忽然站起来,走到白板前。之前写满的战术已经被擦掉大半,只剩角落几个彩色标记。他拿起黑笔,在最上方写下:
行则将至
笔迹很重,墨水在白板上微微晕开。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他背对着李梦说。
“怕输?”
“怕他们不敢赢。”李一转回身,脸上有种李梦很少见到的疲惫,“怕阿乐在赛场上,明明想到了破局的方法,却因为怕背锅而选择最稳妥的打法。怕他们被‘体系’这个词捆住手脚。”
李梦也站起来,走到窗边。夜色开始松动,东方天际线处透出极淡的灰蓝,像宣纸上晕开的第一笔水墨。
“但你也说过,”她轻声说,“雄狮的风格就是青出于蓝。”
“是。”李一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所以我得给他们铺一条足够疯狂,又足够有把握的路。”
他回到桌前,重新调出战术板。这一次,他画的不再是简单的箭头,而是一整套连环计:时间轴精确到秒,道具分配具体到每个人,甚至连备用方案都标出了三种可能性。
李梦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不仅仅是一场小组赛的战术准备。这是李一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Alekisb那套“体系至上”的哲学。用精密的计算,为少年的灵光一现铺路;用漫长的深夜,换取赛场上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会用这个战术吗?”她问。
“不知道。”李一诚实地说,“但重要的是,他知道有这条路可走。”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凌晨一点十七分。李梦打了个哈欠,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擦掉眼泪,看到李一还在修改某个细节,侧脸在屏幕光里显得轮廓分明。
李梦还记得那个雨天,她来到雄狮网咖面试,当她看到网咖的时候心里是有些抗拒的,但后来她讲述自己的目标的时候李一说的话让她至今仍然记得,李一说:“电竞这行,相信‘行则将至’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疯子。”
“那你是什么?”她问。
李一微笑的看着她:“我是相信傻子和疯子能改变世界的人。”
此刻,李一终于放下了笔。他保存文档,加密,备份到云端。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吐了口气,那口气里承载着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思考,承载着对五个年轻人明天的信任,承载着某种近乎固执的信念。
“去睡吧。”他对李梦说,“明天不止对于他们是场硬仗。”
李梦点点头,收拾东西时又看了一眼白板。那四个字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静静地亮着。
行则将至
不是祈使句,不是鼓励语。是陈述句。是无数个这样的深夜堆叠成的必然。
她关掉会议室的灯,和李一一起走出训练区。走廊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像在为他们铺一条光之路,又目送他们走入黑暗。
尽头处,宿舍门紧闭,少年们正在梦中养精蓄锐。
而几小时后的赛场上,那条路将真正展开。
翌日,比赛后台休息室。
阿乐低头系鞋带时,看见自己手腕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是肾上腺素提前分泌带来的生理反应。他用力握了握拳,骨节发白。
李一最后一个进来,手里拿着战术本。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