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阳猛地站起来,椅子"哗啦"倒在地上:"你、你咋来了?"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眼角的疤:"当年你偷了我哥的货,说好去深圳发财,结果自己跑了。现在该还了吧?"
何雨琮心里"咯噔"一下。田阳平时闷声不响,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
"同志!"他冲民警喊,"这是私人纠纷,能不能让他们出去说?"
民警摆摆手:"人你们带走,下回再打架直接拘留。"
女人冲何雨琮点头:"谢了。田阳,咱们走。"
田阳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雨琮哥,帮我照看会儿家里。"
何雨琮看着两人消失在夜色里,摸出根烟点上。风卷着枯叶打转,他忽然想起前世奶奶的话:"人这辈子,就像包粽子,叶子再破,只要米抱得紧,就不漏。"
"您找谁啊?"扎蓝头巾的大妈端着搪瓷脸盆出来泼水,水珠溅在千层底布鞋上。何雨琮转身时,对方手里的铜脸盆"咣当"掉在地上。
"雨琮?"秦淮茹从垂花门探出头,灰白头发在脑后挽成发髻,"真是你?不是说去深圳发展了吗?"她快步过来拽住他胳膊,布满皱纹的手在呢子大衣上摩挲,"这料子得不少钱吧?"
院里石桌旁下象棋的老头们纷纷抬头。刘海中磕了磕烟袋锅:"何家老二?你爹坟头草都三丈高了!"穿的确良衬衫的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听说你下海经商发了?给咱们院装个电话呗?"
"林家那小子出来了?"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秦淮茹压低声音:"昨儿个放出来的,在监狱学了二十年手艺——"她突然噤声,目光越过何雨琮肩头。
"听说你在里面学电工?"他掏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看见对方瞳孔收缩。林天朗接过火点烟,深吸一口才说:"监狱工厂的机床,比外面还先进。"
穿碎花裙的于海棠抱着孩子路过,小孩突然指着林天朗喊:"鬼!妈妈我怕!"女人慌忙捂住孩子嘴,快步走开时绣花布鞋踢飞颗石子。
林天朗望着石子滚进排水沟,突然笑了:"当年我爹被批斗,全院就您家没往我家门上贴大字。"他弹了弹烟灰,"不过您妹妹雨水的嫁妆,到底还是我娘偷的。"
"您看这线路。"林天朗踩着木梯检查房梁,"监狱里学的本事,给全院装个电表都不成问题。"他忽然转头,刀疤在阴影里像条蜈蚣,"当年您要是肯借我三百块,我娘也不会去偷那对翡翠镯子。"
何雨琮正要开口,窗外突然闪过黑影。林天朗如猎豹般窜出去,何雨琮摸到门框时,只看见穿灰布衫的背影拐进月亮门。
"追!"林天朗抄起门后的铁锹,何雨琮扯住他:"等等!"墙根下躺着个布包,打开是半块玉镯,裂纹走向与雨水当年摔碎的完全一致。
林天朗没抬头,砂纸在刀背上来回:"监狱里养成的习惯,睡不着就磨刀。"他忽然停手,"您说这世上真有报应吗?我娘偷了镯子当天就摔断腿,我爹批斗会上心脏病发。"
何雨琮走近两步,看见刀刃上映出的自己:"你娘临终前托我转交的东西,还在我保险柜里。"他摸出钥匙串,"明儿跟我去趟银行?"
林天朗举起双手:"何警官,我现在是合法公民。"他忽然凑近,"当年您把我拷走时,说我会死在牢里。可您看,我这不是活着出来了?"
何雨柱摸出手铐,被何雨琮按住:"大哥,现在不是1969年了。"他转向林天朗,"明天上午十点,银行保险库见。"
"该信的。"他裹紧大衣,"明天带你去个地方,或许能找到你娘的遗物。"
"柱子!"三大妈挎着菜篮子从外头进来,棉门帘子一掀带起股白雾,"听说你昨儿在厂子里把许大茂撂倒了?"
"您可别瞎说,"他吐出山楂核,"就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