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老城区历史堆积层复杂通知施工队重新做一次物探扫描(4 / 20)

漫着更浓重的尘土味。祠堂旧址所在的区域已经被蓝色的施工围挡圈了起来,里面传来机械作业的声响。陈默绕到后面,找到了自家老宅那片尚未被推平的废墟。断壁残垣在午后的阳光下投下参差的阴影,碎砖瓦砾间,顽强地钻出几丛野草。

他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和钢筋头,走到记忆里自家堂屋的位置。那块被父亲称为“房胆石”的条石半埋在土里,表面粗糙冰凉。他蹲下身,像告别仪式那天一样,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石头边缘裸露的泥土。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不是硝烟,不是战火,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头顶。

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褪色,仿佛一张老照片在眼前显影。依旧是这片土地,但背景变成了一个简陋的、用木板和红布搭起的台子。台子上方,挂着巨大的标语横幅,墨汁淋漓的字迹在陈默眼中却模糊不清。台下,黑压压挤满了人,群情激愤的口号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耳欲聋。

陈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台下一个角落吸引。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剃着平头的男人,低着头,脖子上挂着沉重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什么。他的身体在口号声浪中微微颤抖。就在他身边,紧挨着站着一个同样低着头、梳着两条短辫的女人,穿着灰色的旧罩衫。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垂在身侧的手,却在人群视线的死角,在震天的口号声浪掩盖下,极其缓慢、极其隐蔽地,移动着。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男人垂在腿边、紧握成拳的手。

就那么一瞬。

男人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他没有抬头,没有侧目,那只紧握的拳头,却极其轻微地松开了些许。两根同样冰凉、同样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勾住了男人的小指。

没有言语,没有对视。只有那在滔天声浪和巨大恐惧下,两根手指在绝望深渊里,偷偷传递的、微弱的、几乎要被碾碎的依偎。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让他猛地抽回了触碰泥土的手指!

幻象瞬间消失。依旧是废墟,依旧是午后刺眼的阳光。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冷汗,指尖残留着那两根手指相触时传递过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那两点红痕,此刻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边缘那圈极淡的青色骤然加深、扩散,如同两滴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一小片不规则的青紫色淤痕,隐隐发烫。

推土机的轰鸣声更近了,仿佛就在耳边。陈默抬起头,看向那片被围挡圈起来的祠堂旧址方向,眼神里最后一丝属于城市规划师的冷静和疑虑,彻底被一种近乎惊悸的确定所取代。

这片土地,真的记得。

第四章 情感漩涡

推土机的履带碾过碎砖瓦砾,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每一次震动都透过地面传到陈默脚底。他站在自家老宅的废墟边缘,掌心那片青紫色的淤痕像烙印般灼烫。祠堂旧址方向,蓝色围挡上方,挖掘机的钢铁巨臂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每一次都仿佛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那片土地下埋藏的秘密,那些被强行撕裂的悲欢,正在被冰冷的机械一寸寸翻搅、剥离。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冲回项目部的临时办公室。图纸、报告、数据模型铺满了桌面,那些精确的线条和数字此刻显得如此冰冷而空洞。他抓起红色铅笔,在祠堂区域的设计图上重重画了一个圈,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停工。必须停工。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脑中疯长,根植于那两次穿越时空的触碰所带来的震撼与刺痛。

“陈工?”李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目光扫过他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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