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日好些,银红色的衣裳与窗上的霞影纱相映成辉,整个人如同笼罩在光晕中,确实别有风致。
“林姑娘今日气色很好。”她淡淡地说。
黛玉忙起身回礼:“二舅母安好。”
贾母搂着黛玉不让她起身:“我的玉儿自然是越来越好。”说着看向王夫人,“你来得正好,我刚才还和凤哥儿说,库里有匹秋香色的软烟罗,很配你房中的摆设,明儿让她找出来给你送去。”
王夫人心中一动。秋香色软烟罗也是难得的珍品,但比起霞影纱,终究差了一筹。贾母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既彰显了对黛玉的特别疼爱,又不忘了安抚她。
“谢老太太惦记。”王夫人恭敬地说。
贾母点点头,又对王熙凤说:“还有那雨过天晴色的,给你三妹妹;松绿色的给四妹妹。咱们家的姑娘,都得用最好的。”
王熙凤连连应承:“老祖宗放心,一定办得妥妥的。”
王夫人心中明白,贾母这是借窗纱之事,重新确认了黛玉在府中的地位。所有的姑娘都有赏赐,但最好的,独独给了黛玉。
又坐了一会儿,王夫人便借口家务繁忙,起身告辞。走出贾母院子,她回头望了一眼,透过潇湘馆的窗,那银红色的霞影纱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如同一抹不肯熄灭的霞光。
几日后,重阳节至,贾府在园中设宴。
黛玉一早起来,仔细梳妆。紫鹃特地给她选了一身银红撒花裙,与窗上的霞影纱相配。
“姑娘今日一定是最出众的。”紫鹃满意地打量着黛玉。
黛玉嗔怪地看她一眼:“就你多事。”
来到宴席上,果然引来一片赞叹。贾母更是欢喜,拉着黛玉坐在自己身边:“我的玉儿今日真是标致。”
王夫人坐在贾母另一侧,面带微笑,眼神却有些复杂。
宴至半酣,丫鬟们端上茶来。黛玉起身,亲自为贾母斟茶,然后又为王夫人斟了一杯。
“二舅母请用茶。”她恭敬地奉上。
王夫人却没有接,只淡淡道:“我们不吃茶,姑娘不用倒了。”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黛玉的手停在半空,进退两难。这话与四年前她初入贾府时,王夫人说的“你只以后不要睬他”如出一辙,都是划清界限的宣言。
席上的说笑声低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这里。
黛玉垂下眼帘,默默将茶杯放下,然后轻声对旁边的丫鬟说:“去把我窗下常坐的那张椅子挪来,请二太太坐。”
那丫鬟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几个丫鬟抬着黛玉日常坐的那张梨花木椅来了。那是黛玉最喜欢的位置,她常坐在那里,凭窗望竹,读书作诗。
王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她看着那张椅子,仿佛看着一个不可逾越的界限。黛玉这一招,是以退为进,将主客之位悄然转换。
贾母适时开口:“玉儿就是孝顺,时刻惦记着长辈。”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来,玉儿还是坐我身边。那张椅子既然是你心爱之物,就别挪来挪去了。”
黛玉乖巧地应了声,回到贾母身边坐下。
王夫人也顺势下台:“老太太说的是,姑娘的心意我领了。”
一场风波悄然化解,但席上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宴席结束后,黛玉独自回到潇湘馆。她没有点灯,只是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月色。
霞影纱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如同一个温柔的梦。
她想起日间的事,心中五味杂陈。王夫人的拒绝,贾母的回护,众人的目光...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疲惫。她本是个敏感的人,如何察觉不到王夫人对她的戒备和疏远?
“姑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