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仍会时常提及谢渊,不是空泛的惋惜,而是具体的践行:“按谢公的法子,这事儿该这么办”“谢公当年说过,治民要先懂民苦”,他的话语成了朝堂上的“新政标尺”,无需刻在碑上,却记在每个为官者的心上。沈修编纂的《忠直集》被列为新官入职必读之书,书页间的批注里,满是年轻官员“愿效谢公”的赤诚。
西北的烽火台陆续建成,每一块城砖都刻着“谢渊”二字,戍卒们换岗时总会抚一抚砖上的字迹,像与老战友道别。江南的农桑学堂里,先生教孩童读的第一句便是“谢公教我种新麦”,孩子们捧着的课本,封面是百姓手绘的谢渊蹲田埂的画像,线条质朴却神情真切。苏州的惠民药局前,百姓自发摆上一碗清水——那是谢渊当年赈灾时,给口渴孩童递水的模样,如今成了百姓最朴素的追思。
萧桓的御案上,《民生策》的纸页已被翻得发卷,空白处添满了他的批注:“此处当推广至全国”“谢公之策,今日方悟”。每年春耕,他都会命人将谢渊当年引来的玉米种子,分发给西北屯田的戍卒与江南的农户;每逢秋汛,他会亲自批阅治水奏疏,若有偏离“绕田疏水”原则的方案,便提笔批下“阅谢公太湖旧图”。他不再提“悔”字,却用每一次决策,践行着对忠良的告慰。
卷尾
史官在《大吴新政录》末页写道:“谢渊之冤,以新政雪之;谢渊之志,以民心承之。所谓忠魂,非烟祀之祭,乃活于江山万姓间。” 这话被萧桓看到,他提笔在旁批注:“朕之幸,谢公之愿,大吴之福。”
这年深秋,苏州的田埂上,李董陪着一位白发老农查看新收的冬麦。老农捡起一粒饱满的麦种,塞进李董手里:“李大人,你看这麦种,比当年谢大人带来的还要好。等明年播种,我要把谢大人的名字,也种进地里。” 远处的农桑学堂传来孩童的读书声,与西北烽火台的戍歌遥遥相应,风过处,麦浪翻滚如金涛,载着未竟的遗志,奔向无尽的清明。
玄桢记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