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等候在侧的徐英随即上前,递上一本装订精致的《贡赋抵充细则》,其上用汉、安南两种文字书写:“陈使君请看,此为具体抵充标准——象牙每斤抵银十两,上等香料每斤抵银五两,苏木每斤抵银一两,皆以最新的广州互市行情为依据。户部会派三名资深核算官随使团赴安南,现场核验特产的成色、重量与数量,确保核算公允,绝无欺瞒。”陈日升接过细则,逐页翻阅,见条款清晰、换算精准,甚至考虑到了特产运输中的损耗补贴,当即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上国殿下仁厚睿智,为安南设想周全,此恩此德,安南永世不忘!”
萧燊快步上前扶起他,温声道:“两国友好,本就该守望相助。”说罢,他对门外扬声道:“传太医院院判方明。”片刻后,身着青色官袍的方明手持一卷医书上前,萧燊介绍道:“此乃我大吴太医院院判方明,他精通农桑病害防治。这本《岭南农桑医方》是方院判专为南方水灾后作物救治所编,其中记载了水稻、玉米等作物的病害防治之法,今日便赠予贵国,助安南灾后农桑重建。”方明补充道:“书中还附有简易的农具制作图,可提高耕作效率,下官已命人译成安南文,便于贵国农人学习。”陈日升双手接过医书,书页间还带着油墨的清香,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谢。
此事议定,安南使团上下皆大欢喜。回到驿馆后,陈日升立刻召集随行幕僚商议,将萧燊的方案详细告知众人。一位白发幕僚抚须叹道:“大吴太子既有天朝上国的气度,又不失细致周全,既保全了我安南的颜面,又给予了实际恩惠,此等邦交智慧,实属罕见。”陈日升深有同感,对随从道:“大吴太子既讲情理又守规矩,比传闻中更具远见。此次入贡,不仅解了国难,还为安南打开了与中原互市的商路,真是不虚此行。”消息传回安南使团居住的院落,随员们纷纷奔走相告,无不拍手称快。
安顿好安南使节,萧燊转向始终静立一旁的李延佑,语气愈发温和——相较于安南的灾情求助,朝鲜的农业发展诉求更关乎长远邦交。他拉着李延佑的手走到驿馆庭院的石桌旁,指着桌上摆放的一盆新麦幼苗道:“李使君,朝鲜欲兴农桑,此乃强国富民之基,大吴理应全力相助。朕已下旨,赠予贵国新麦种千石,此麦种经河南布政使柳恒历时三年改良,耐寒耐旱,亩产可达五石,远超寻常麦种,即便是朝鲜北部的寒凉之地也能种植。”
李延佑闻言,激动得声音发颤,快步走到石桌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盆嫩绿的麦苗,指尖触到饱满的叶鞘,眼中泛起泪光:“殿下此言当真?若能得此良种,朝鲜百姓再也不会为饥馑所困,臣归国后必为殿下立生祠,日夜供奉!”萧燊笑着摆手,召来早已等候在外的礼部主事宋禾:“宋主事出身农家,又曾在河南协助柳布政使推广新麦种,经验丰富。你即刻带领柳布政使举荐的十名资深农师,携带麦种与农具图谱,随李使君赴朝,手把手传授‘分段育苗法’与田间管理技巧,务必让朝鲜农人道法精通,确保新麦种在朝鲜落地生根。”
宋禾身着青色主事官服,躬身领命,从行囊中取出一本《农桑要诀》呈给李延佑:“李使君,此书记载了新麦种的储存、催芽、育苗、施肥等全套技术,下官已用朝鲜文做了批注。”一旁的方明也上前补充道:“朝鲜气候与我大吴北方相近,新麦种可直接引种。臣已将麦种常见病害的防治之法写入书中,农师们也都经过三个月的专门培训,可应对各种种植难题。若后续有技术疑问,可通过藩属事务司与我大吴随时联络。”李延佑双手接过《农桑要诀》,紧紧抱在怀中,上前一步深深鞠躬:“上国不仅赐下救命的粮种,还派来经验丰富的农师,此等再造之恩,朝鲜必以厚礼回报,永世与大吴结为兄弟之邦。”
萧燊摆手笑道:“两国友好,不在厚礼而在同心。若朝鲜农法有成,将来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