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查有遗漏,经办人同罪!”周霖躬身应“诺”,王砚上前一步:“臣愿往!臣手中账册,记录着宦官贪腐的每一笔明细!”他袖中账册,正是当年冒死从魏党书房偷出的铁证。
旨意颁下,阶下一片死寂——老臣们惊于新君雷厉风行,竟在国丧之日就拿办权宦;谢渊旧部则热泪盈眶,吏部侍郎哽咽道:“谢公在天有灵,终于能瞑目了!”萧燊望向天际渐亮的曙光,高声道:“今日起,司礼监不得干预朝政,宦官干政者,凌迟处死!”此语一出,百姓在宫墙外欢呼,声浪漫入宫城。
散朝后,蒙傲与楚崇澜留步文华殿。“殿下,国丧期间兴大狱,恐招非议。”蒙傲直言。楚崇澜却抚须颔首:“魏党余孽正盼国丧作乱,谢案不翻则民心离散——殿下以雷霆手段定局,正是承先帝遗志。”萧燊取过案上《宽政疏》,纸页泛着旧黄:“两位大人所言极是,新政开篇,民心便是最坚的盾。”
重审谢渊案的消息甫出,半日便传遍京城。大理寺朱红门前,百姓与旧臣自发聚集,人流从寺门绵延至朱雀大街,“谢太保千古”“宦官当诛”的木牌如林。与往日不同,今日的人群更添肃穆——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盖棺定论的结果,等忠良之名彻底洗刷污尘。禁军副将林锐勒住马缰,望着百姓手中谢渊的画像,铁盔下的眼眶微微发热。
公审当日,大理寺设露天法台,允许百姓观审。最先作证的是谢渊旧部赵老栓,老人拄着半截断槊,将染血兵书举过头顶:“这是谢公西疆战报,王瑾当年逼我伪造‘通敌’证词,我不从,便被打断腿!”他掀起裤管,露出变形的腿骨,百姓哗然。玄夜卫随即呈上王瑾的供词,与赵老栓所述分毫不差。
江南学子江慎率百余书生跪于宫前,抬着块乌木匾额,“天下苍生望谢公”七字鎏金熠熠生辉。“谢公当年主持江南治水,堵决口时三日未眠,救了数十万百姓!”江慎声嘶力竭,“这是江南万民生祠的联名状,愿为谢公佐证!”
关键证据接踵而至:郑衡呈上当年庭审录,上面有王仁篡改的笔迹,与司礼监存档的墨宝一致;钟铭带来江南乡绅的联名状,证明谢渊治水时,王瑾趁机克扣工程款;最致命的是,玄夜卫从司礼监密室搜出魏进忠与王瑾的通信,信中明写“谢渊不死,我辈难安”,字迹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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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沈敬之拍案而起:“经三法司会审,谢渊通敌一案,全系魏进忠、王瑾等宦官伪造证据构陷,谢渊忠勇可嘉,实属冤屈!”虞谦高声宣读判词:“王瑾、王仁等主犯,凌迟处死,曝尸三日;从犯一律流放三千里,永不录用!”杨璞捧出圣旨:“谢渊追赠太傅,谥‘忠肃’,灵位入太庙,其子孙世袭爵位——此案,盖棺定论!”
消息传至成王府,成王世子正与儿子擦拭萧栎的银槊。“盖棺定论了!”他声音发颤,将谢渊的判词读给儿子听,“当年你祖父与谢公守城门,就说谢公是铁骨铮铮的忠臣,如今总算盼到这一日。”少年攥紧双鱼玉佩,眸光亮得惊人:“爹,我要把谢公的故事写下来,让后人都知道,忠良不会被埋没。”
宦官集团的家产清查更震朝野。孟承绪亲率人查抄王瑾府邸,从地窖中挖出白银百万两,还有数十箱百姓被强夺的田契。“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孟承绪怒不可遏,将田契当众烧毁,“即刻归还百姓,谁敢阻拦,以同罪论处!”百姓领回自家田契时,对着皇宫方向连连叩拜,直呼“新君圣明”。
十日清查终了:魏党宦官共贪墨白银三百五十万两、黄金十万两,珍宝无数。萧燊下旨,除少量充国库,七成补西北军饷,三成由李董赈江南水灾。王瑾等人被押赴刑场时,百姓沿途扔菜叶、掷砖石,昔日不可一世的权宦,最终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西北军营中,秦昭捧着新到的军饷册,指腹抚过将士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