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疯在哪里呀,”
“推倒过科学的大厦,也俯身嗅过一朵花,”
“打开过颠覆世界的潘多拉魔盒,也煮过粗浅的茶。”
“他盗取了世界树的枝吖,”
“写一万个世界的笑话,”
“拆下了唐吉诃德的风车,”
“在忒修斯船上饮下风沙,”
“引领人们走出了柏拉图的洞穴啊,”
“把西西弗斯的石头掷下悬崖。”
“”
“诞生在麦子村的小小麦子,”
“漂洋过海去各处啦,”
“埋进神山脚下的伤悲,”
“走入了不朽的山,”
“杀死科学时代的是他,”
“也是所有逝去者心中的家。”
“”
“人间啊人间,”
“他可以创造新世界的书籍吗?”
“这乌托邦与象牙塔,”
“有哪一处属于他?”
“那个所有人都能吃饱饭、都能穿得暖的家,”
“千万间广厦何时兼济天下?”
“”
“顺着笔尖,人间的河流漫漫落下,”
“那个疯子挂念着你们啊。”
“行色匆匆的芸芸众生呐,”
“去做传火之人吧……”
“”
吉他声犹如拨在心口的弦。
时间走到了最后一刻。
“咔哒,咔哒……”
苏明安似有所感,抬起头——
温热的触感掠过他的额头。
司鹊一边哼唱,一边挥动紫金色羽毛笔,在苏明安额头点了点,正式让渡了主人公的锚点。
从此,故事中的主角从“苏琉锦”到“司鹊”,又从“司鹊”完全回到了“苏明安”。
斑斓星光洒在苏明安眼前,司鹊的身形逐渐化作星沙。
长身而立的青年微笑着,逐渐淡化、透明、消散。
他清润如溪水的歌声仍在流淌,伴随着越来越轻的吉他拨弦声。
苏明安伸出手,却穿过了司鹊,只触到了逐渐倒下的吉他。
他吞咽着干涩,心口像是刀搅一般疼。
……他该用什么把眼前这一切留住?
司鹊发出颤抖的笑声:
“别伤心,大帝只是要睡一觉,迟早会令山河破碎、诸神陨落,令守望者大惊失色,令小小喜鹊心生濡慕,令天下人无不顶礼膜拜。”
苏明安抬眼,望向司鹊。他记得,这是自己教司鹊写都市文的词汇,原来司鹊还记得,还想逗笑他。
心中又喜又悲,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他的掌心里,突然被塞了一枚灯塔胸针。
司鹊弯了弯眉眼:
“给。终于是你佩戴它了。”
……
致住在我身体里的灯塔先生:
今天太阳很好,我随师父下山了,集市很热闹,给您带一枚灯塔胸针,作为礼物。
……
致司鹊:
你送我礼物,我也拿不走,最后还是你戴。
……
苏明安睁大双眼。
掌心的胸针残留着余温,仿佛突然变得滚烫。
司鹊终于,把这胸针给他了。
他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却穿过了司鹊的身体。
赭色的贝雷帽、红褐色长袍、满头绚烂的紫色发丝,像曼珠沙华般盛放在他身周。
这位守望了故乡千万年的“奥利维斯”,被留在黑夜的执火者、被留在黎明前的守夜人、超级欠揍的大懒鸟,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