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守岸线·“OE·自海洋而亡(20)”(4 / 5)

被称为“白塔事变”。人们狂喜于新星球,期待着更好的生活,却也恐惧于过去重演。

离明月闻言,轻笑:

“适才我路过巷道,望见一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是世界游戏之后诞生的孩子。他揪着他母亲的衣角,问及当年白塔事变,母亲只道:那是道路上的必然牺牲,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她提及世界游戏有着伤痛,但更多的是敬畏与感怀。”

“当今除国文、算术、格物等学科外,另有一门高考学科名为‘世事’,专门教授孩子当年世界游戏之事,考较他们高维神明与各大副本的细节。有趣的是,这门课的高考平均分远高于其他科目,年轻人对于这门课的兴趣也远超其他课程。甚至有不少人专程为了研究这门课,日夜苦学其他科目,就为了考进大学钻研当年的世界游戏。”

“我又看到街头三两孩童,垂髫之龄,怀抱从‘世界游戏龙国东方分部博物馆’买来的纪念品,一条灯塔吊坠、几枚完美通关纹印手环,更有黑鸟雕塑、咒火假花、亚特号航船模型等物,他们笑着谈起历史教科书上你与我的名字。其中有一孩童谈及野史写界主偏爱代餐,我便知——已是历史。”

“原来我等,已成历史。”

“历史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却从不会因噎废食。我曾听闻一言:‘人类从历史中汲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不会汲取任何教训’,此话表面上在说人类屡教不改、重蹈覆辙。实则,我认为其意义,为‘即使头破血流,人类依旧极尽大胆向前行事’。”

“毕竟,若是不向前,等到潮水覆来、桃花落尽,我们该在何处呢?”

苏明安听着,酸涩的酒气顺着离明月的话语攀上了眼眶。历史的尘埃、后世的评述、道路的曲折、前人的血泪……

心头一袭愁思,随着白发人一席话,逐渐散去。

一树灼灼桃花开得正盛,晚风过处,落英如雨,簌簌而下。

“今夜可以允许我醉倒吗?”苏明安忽然说。

“孩子不要喝太多酒。”离明月说。

“教父。”苏明安挑了挑眼尾:“我可不算孩子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多大了。”

“在我眼里。”离明月轻轻摇了摇头,望向他眼眸深处:“都一样。”

苏明安晃了晃脑袋。

“不过。”离明月说:“今夜可以喝一些,休息吧。”

神力收敛,苏明安饮下一杯,缓缓倒下,微醺的眼眸映着离明月身后那片绯色的云霞——万千桃花织就的锦缎,在晚风中起伏、坠落,无声无息,铺陈一地细碎的胭脂。

“教父……”他低喃,醉意上涌,视野旋转,那抹霜雪般的身影在摇曳的桃枝间模糊、重迭,最终化为一片柔和的光晕。

平日里总是带着思虑的青年面容,逐渐松弛下来,长睫如栖息的黑蝶,唇边残留的一丝酒渍,显出一种近乎稚拙的天真。他竟是直接醉倒在了这漫天星斗与灼灼桃华之下,醉倒在了离明月身畔。

寂夜弥漫,明月擢升,星垂平野阔。

离明月伸出了手,并未刻意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只是仿佛演练过千万遍般,轻轻一揽,将苏明安的头颈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之上。

白发三千丈,轻柔垂落,无声地将怀中沉睡的黑发青年笼罩。白发人略微调整了坐姿,背脊挺直如孤峰,为膝上沉睡的青年隔绝了尘世喧嚣。

夜色如墨,无声洇染。

他仿佛已在此坐守了千年万年,只为在此刻,为这唯一牵挂的孩子,撑起一方窄小穹庐,容他卸下所有重担,如婴孩归于父母怀般沉入一场再无挂碍的酣眠。

“爸爸……”苏明安醉梦中呢喃着,攥紧了衣袖:“妈妈……”

“嗯。”离明月低低应着,作为长辈,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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