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以‘拱卫皇城’为名,召集府中私兵控制宣阳坊至朱雀大街的要道,既能防止乱兵劫掠,又能在陛下面前表功;第三,也是最关键的——”
柴令武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李泰能听见:“派亲信混入李承乾的败兵之中,等他兵败逃亡时,‘意外’将他截杀。到时候,陛下只会以为是乱兵所为,而我们既能除去心腹大患,又能向李治泼脏水,说他借刀杀人。”
李泰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悸,随即又被贪婪取代:“截杀……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父皇查到……”
即便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李泰心里也清楚,太子真的失败后,父皇也不会舍得杀他。
这一点,很多人早就看出来了。
反而是如果李承乾兵败被杀,不管是谁杀的,都一定会承受父皇的怒火。
“风险与利益并存。”
柴令武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殿下想做太平王爷,还是想坐那把龙椅?若想坐龙椅,就不能心慈手软。李承乾一死,最大的嫌疑人必定是晋王,他刚炸了火药工坊,又手握兵权。我们只需在事后放出些‘证据’,比如几封伪造的书信,就能让陛下对李治起疑心。”
窗外的风声更紧了,远处玄武门方向传来隐约的金鼓之声,像是大战即将爆发的前兆。李泰在厅中踱步良久,终于停下脚步,抓起案上的狼毫笔,蘸饱了墨汁,在一张空白信笺上疾书起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
李泰写完信,用牙咬开火漆印,重重按在封口上:“崔盛玉的账,先记下。等我当上太子,再慢慢跟他算!你立刻派人去范阳和荥阳,把这两封信送出去,条件就按我们说的提,允许五姓子弟入仕。”
这番话让李泰直接下定了决心。
因为之前突厥的事,父皇对他的期望值已经降低很多。
哪怕再蠢也能明白,上次右金吾卫,说是让晋王参与调查的事情,都已经在表明父皇那边,更属意李治当太子。
现在褚遂良这边暂时已经得不到圣宠,长孙无忌几乎已经表明了站队晋王,李泰哪怕是去求这个舅舅,长孙无忌大概也不会搭理他。
魏王党声势大,可在父皇那边没人说话。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父皇废太子后,必然是晋王为太子。
没有意外,那就只能造出意外来。
柴令武的计策,说进了李泰心里。
如果太子兵败身死,最大的嫌疑人,只能是晋王。
父皇对太子有多喜爱,李泰心里是清楚的,也很清楚如今太子在大唐的声势。
竹纸,曲辕犁,三熟稻,更别提还有当初那首青玉案元夕的词。
竹纸收了寒门世子的心,曲辕犁跟三熟稻,更是搅动天下民心。
青玉案元夕更是在每年的元宵传唱。
谁杀了太子,等于是背负了偌大罪名。
只要把这事泼到晋王身上,哪怕父皇想让晋王当太子都不可能了。
没有了晋王,作为父皇唯一嫡子。
这个太子位,只能是自己来。
柴令武接过信,仔细看了看,点头道:“魏王英明。五姓最看重利,有了这些许诺,他们定会动心。至于崔盛玉……属下会派人‘提醒’他,让他知道,背叛魏王的下场。”
听到魏王同意,柴令武也放松了很多,他真怕这个时候魏王还矫情。
这次,他可是堵上了自己的所有。
也是真切的在这次的计划上,看到魏王夺嫡成功的可能。。
“嗯。”李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夜空中那片被战火映得微亮的云层,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李承乾啊李承乾,你我兄弟一场,终究是你自己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