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成本低廉得多,克雷蒂先生,不正是最擅长计算‘成本’的吗?”
帕特里克沉默了。
他死死盯着登贝莱,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出一丝一毫的闪烁或欺骗,但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不是在提供一个事实,而是在提供一个“台阶”,一个政治解决方案的“选项”,一个可以让克雷蒂顺理成章地退缩,也可以让他帕特里克借机发难,指责政府无能、掩盖真相、牺牲国家尊严的利器。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登贝莱将照片和文件收回公文包,动作从容不迫。“我们想和加拿大,尤其是和您这样有远见的政治家,建立一种新的理解。”
“美国霸权已经显现裂痕,北美需要新的秩序。墨西哥无意,也从未想过与加拿大为敌,我们的行动,仅限于惩戒暴徒,维护正义,并确保我们自身的战略安全。玛基亚斯海豹岛,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后勤点,一旦缅因州局势稳定,我们完全可以讨论其未来的地位问题。甚至,包括历史上一些有争议的领土归属,都可以放在新的框架下重新审视。”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帕特里克:“一个更加独立的加拿大,一个不再唯华盛顿马首是瞻的加拿大,一个能在北美事务中发出自己响亮声音的加拿大,难道不正是您所追求的吗?我们可以帮助您实现这一点,不是通过战争,而是通过合作。”
听到这里,帕特里克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议会中央,慷慨陈词。
谁不想当那唯一呢?
对于政客来说,没有人就想着当一个镇长吧?PS:欧美镇长权力有限。
然而,理智的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嘴角扯出,试图重新掌握对话的主导权:“一个更加独立的加拿大?听起来很美妙,但恕我直言,登贝莱先生,依靠维克托来实现这个目标?他的危险性和野心,恐怕比华盛顿那些老牌政客要大得多。我很难相信一个用国际媒体的话来说,‘战争狂人’的承诺。”
登贝莱并没有因“战争狂人”这个称谓而动怒,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奥马利先生,请允许我纠正您一个常见的误解,领袖维克托,在我们许多人眼中,并非战争狂人。他是一个秩序的恢复者,一个不得已而使用极端手段的务实主义者。”
“请您想一想,他铲除的那些毒贩,盘踞墨西哥数十年,制造了无数人间惨剧,腐蚀了国家根基,他们不该死吗?他在缅因州采取的行动,是为了回应我们同胞被公开虐杀的血仇,当法律和秩序在那片土地上荡然无存时,我们除了自己出手,还能指望谁?指望那些对此视而不见,甚至可能暗中纵容的华盛顿官僚吗?”
他直视着帕特里克的眼睛,语气变得异常诚恳,“评判一个人,要看他的敌人是谁,也要看他保护的是谁,您认为,是那些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暴徒和毒枭更危险,还是那个愿意为了最底层的平民、为了国家的尊严而挺身而出,哪怕因此背负骂名的人更危险?”
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又巧妙地偷换了概念。
帕特里克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时竟无法反驳。从墨西哥底层民众的角度看,维克托确实是带来了秩序与安全,而对于缅因州的事件,加拿大国内同样群情激愤,他自己就是凭借对此事的强硬立场赢得了大量支持。
帕特里克脸上的怒容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思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他向旁边让开了一步,露出了通往客厅的道路。
“里面谈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外面风大。”
登贝莱脸上露出了进入这栋房子后的第一个真心笑容,他优雅地颔首:“感谢您的邀请,奥马利先生。”
他和那名始终沉默的壮汉随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