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经历这件事感到……一定的悲伤。
基利曼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全说出来了,他的亲生父亲,帝皇,他总是有一种魔力,他寡言寡语,永远站地笔直,永远正确,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基利曼总觉得自己仍然是个孩子,一个犯了错的,站在墙角惶惶不安的孩子。
帝皇看着他,眼中平静,
“我为你仍担忧你的兄弟感到欣慰,基利曼,即使你们政见不和。”
然后帝皇沉默了,窒息的沉默重新笼罩了整个房间。
帝皇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在安静的房间格外明显。
他闭上了眼,当他再睁开时,基利曼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疲惫,
“我本不愿与你讨论此事,但基利曼,你让我看到了你的光辉。”
“作为警示,完美之城必须被焚烧。”
帝皇淡淡地说,
“怀言者的信仰中搀了毒药,它在腐蚀珞珈和他子嗣,我需要拯救他。”
基利曼停滞了……半晌,他才重新小心翼翼地开口,
您是指……怀言者之中有一部分人并非信仰珞珈所创的……而是……某种其他的……
“更加亵渎的存在。”
帝皇随意地接过了基利曼的话语,
“基利曼,你或许知晓,珞珈在他的母星发动统一战争之前,那颗星球上的信仰是邪教,信奉巫术。”
“靠着他身为原体的自觉,珞珈才避免了被母星上邪教侵蚀的命运,并成功推翻了星球上的邪教,建立起以我为中心的宗教,即使我本人并不愿意看见这一点。”
帝皇不语,他看向基利曼,这已足够让基利曼拼凑出一个真相。
基利曼在脑中疯狂思考着,比怀言者建立宗教更难以让他接受的是那宗教的中心是某种邪恶的存在,如果他们信仰帝皇,那么基利曼还能理解,但他们甚至不信仰——
不,信仰帝皇也难以……基利曼只感觉两边都足够让他作呕,难以接受!
父亲,那珞珈和他的军团,现在如何了?
基利曼先开了口,转瞬他意识到自己口出不敬,但帝皇似乎并不在意他对他称呼的改变,或者说,基利曼被允许称呼帝皇为父亲。
帝皇轻轻地摇了摇头,但他仍平静胸有成竹地看向基利曼,
“很不好,我指出并责罚了他的过错。”
基利曼难以想象,如果是他看见马库拉格的废墟,而自己之前一切都被评价为错误……
他难以想象珞珈现在的状态,这太残忍了,太……不近人情了。
基利曼重新看向帝皇。
……只站在我个人的方面,作为珞珈的兄弟,我很担忧他,他和他的军团能否在这场挫折后重新站起?
出乎基利曼意料,帝皇站起了身,准备离开,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会的,他是我的子嗣,基利曼。”
帝皇顿了顿,
“但他确实仍未达到你的高度,他需要一些鼓励和支持——”
“所以我暂且允许了他先前对我的看法。”
帝皇的身影在门后消失了,而他最后的一句话仍在基利曼耳边回荡,
“罗伯特·基利曼,我很高兴看到你的觉悟,文明需要进步,而我毕生致力于此。”
基利曼在短暂的片刻后猛地起身,他办公桌上的事物随着他的起身一震。
他看向门口,帝皇的身影仿佛还在那里,他的大脑在发晕、发蒙——他的观点被帝皇肯定了,这是……这是难以想象的。
满打满算,帝皇在基利曼的办公室甚至没有停留满半个时辰。
基利曼永远不会想到,也永远不会知道,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