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君以此始,必以此终(2 / 4)

“陛下,老奴……老奴能记住的,就是这些了。”魏忠贤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其余的那些,还没资格入咱家的眼。”

话语中,竟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自得。

朱由检没有说话,只是拿过那几页纸,仔细地翻看着。

他敏锐地发现,除了司礼监、东厂、锦衣卫这三个厂卫衙门,其他名字居然惊人地集中。

兵部、工部、太仆寺,这几个衙门,密密麻麻,几乎全是阉党的人。

朱由检看着魏忠贤,问道,“为何全在兵部、工部、太仆寺?”

魏忠贤闻言自得地一拱手。

“先帝最重之事不过二者,辽事,大工。”

“我等为臣子者,自当为君分忧。先帝看重什么,我们自然就要把什么做好。”

他脸上又露出那股子憨厚、卑弱的神色。

“三殿鼎建,两载告成,工大费省,前后不过596万两,节省金钱数百万不止。”

“辽事自萨尔浒以后日渐糜烂,然到如今,竟有宁远、宁锦大捷,使建奴再不敢轻易叩关。”

“先帝登基后不过数载,就尽罢东林门户,朝中不再党争,后又励精图治,国事如今已日渐好转了。”

朱由检听着他的表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道:“那户部呢?”

他盯着魏忠贤,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户部没有你们的人。”

魏忠贤闻言,突然支支吾吾,“这……国税艰难,户部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这些攀附过来的人,毕竟想从快从好,是故多不愿去户部。”

他心中已经意识到不对,话风一转。

“然而我等臣僚也已意识到国用不足,纷纷捐俸相助,以补国用,为先帝分忧,为社稷尽忠啊!”

朱由检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摆摆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天下之事,如今如何?”

魏忠贤精神一振,他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量,也是他最后的生机。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仿佛不是在回话,而是在阐述一篇经世济国的策论。

“回陛下,天下之事,正在变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辽东宁锦固若金汤,建奴再难寸进。四川奢安之乱已平,西南可保无虞。这些都是先帝在时,一力促成的。”

“天下最大的难处,在于国用。东林门户,好起党争,又只会空谈,却不肯与国分忧。”

“各地夏税秋粮连年逋欠,这些伪君子却只会说免税免税,从来不知道国事艰难。”

“若非先帝圣明,乾纲独断,命我等内臣去收取商税、矿税,贴补国用,辽东的军饷、九边的冬衣,从何而来?这天下,怕是早就处处烽烟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真诚的崇敬与伤感。

“先帝爷他……才是真正看得清天下大势的人。他知道,要让这大明朝转起来,就不能只靠那些空谈的文官。老奴……不过是先帝爷手上的一把刀,一把快刀罢了。”

“只可惜,天不假年……”

他长叹一声,神情落寞,仿佛在为先帝的逝去而真心哀痛。

朱由检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不得不承认,魏忠贤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

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归结为先帝的“圣明”和“不得已”,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国背负骂名的孤臣。

这番话,既是在表功,也是在试探,更是在试图将自己和天启牢牢绑定在一起。

但这番话,也暴露这个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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