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后宫争宠,‘残酷’如斯(6 / 7)

旁,捧着一卷书册看得入神。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光,更显得她身姿纤细,气质沉静。

听见门响,香菱如同受惊的小鹿,慌忙放下书卷,起身垂首,声音温软:“爷来了。”

她快步让开主位,手脚麻利地铺开宣纸,研好松烟墨,又将一支上好的狼毫笔恭敬地递到西门庆手边。

西门庆在她让出的位置坐下,鼻端萦绕的,除了书房固有的墨香、纸香,更有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微暖香,丝丝缕缕,正是从身旁这温顺人儿身上透出来的。这香气与冰凉的墨气交织,竟生出一种奇异的熨帖之感。

“嗯,今日练几个大字。”西门庆随口道,信手接过笔。

香菱便侍立一旁,轻声指点着笔画的走势:“爷,这一捺,力道需再沉些……这一勾,腕子要活……”

她微微倾身,纤纤玉指虚点着纸面,那衣袖间、鬓发边的暖香便更加清晰可辨地钻入西门庆的鼻息。

却说这几日,西门大官人自在府中,真个是暖阁里的神仙,拥炉的富贵。

外头已是初冬景象,庭前梧桐叶尽落,枯枝挑着几点残霜,天气越发寒起来,风一吹,嗖嗖地钻进骨头缝儿里。

大官人却浑不在意,白日里只在暖香氤氲的书房里消遣。提笔临几行前朝法帖,写那筋骨开张的颜体;或是兴起,把三个粉肉团儿摆一摆作画。

待到午后天光稍亮,寒气却更重几分。大官人便踱到后园勤练那两手没羽箭。

三个美婢伺候得自己只消动动手指头,或是喉咙里哼一声,那三个便心领神会,伺候得周周全全,连块点心都恨不得嚼碎了嘴对嘴喂过来。

若非是夜里太过勤谨抵消了不少精力,只怕这几日下来,大官人要胖上不少。

如此消磨了几日光景,终于听得门外小厮传报:“爹,贺大人差人来了!”

大官人精神一振,忙道:“快请进来!”

须臾,一个青衣小帽、伶俐干练的小厮被引了进来,叉手唱喏道:“小的给西门大爹磕头!我家老爷吩咐小的来禀大爹,说军卫那边已预备妥当,请大爹得空时移步一见。”

“好!好!”大官人心中欢喜,脸上却只浮着淡淡笑意,吩咐道:“去,叫玳安备马,跟我走一遭。”

玳安闻声,一路小跑进来,垂手侍立。大官人抬眼一瞧,却觉着有些异样。这玳安往日里虽不算魁梧,却也筋骨匀称,面皮白净,带着几分伶俐劲儿。

可眼前这人脸上褪了油光,黑了瘦精了不少。

大官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奇道:“你这厮,几日不见,倒像是那庙里泥胎小鬼,被野猫啃去了半边身子——瘦脱了形了!怎地弄成这副鬼样子?”

玳安一听这话,眼睛里的水光“唰”地就涌了上来,嘴角往下撇得能挂油瓶,喉咙里“咕噜咕噜”哽了几下,那眼泪珠子再也包不住,“吧嗒吧嗒”就砸在脚下的水磨砖地上。

他“扑通”一声跪倒,膝盖砸得砖地闷响,带着透骨的委屈哭腔嚎道:

“我的亲大爹呀!您老人家坐在暖阁里,哪里晓得那武丁头是个甚么去处?说它是阎罗殿,阎罗王都嫌它腌臜!真真不是人待的地界儿啊!”

“每日里,天还墨黑墨黑,那催命鬼似的破哨子就‘呜呜’地嚎丧起来!冻得人骨头缝里都结冰碴子,也得硬从热被窝里往外爬!爬起来就是练!”

“站那劳什子冰疙瘩桩子,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腿肚子拧成了麻花,腰眼子酸得像被醋泡过!这入了冬,那寒气跟长了脚似的,顺着裤腿、袖管子就往里钻,冻得人五脏六腑都抽抽!”

“这还不算!那武丁头教头,生得比画上的夜叉还凶恶三分!稍慢一步,他那牛皮鞭子,‘嗖——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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