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玄色锦袍往上爬,落在那高大如铁塔般的身躯、棱角分明带着几分野性邪气的面容上时…
一股奇异的热流毫无征兆地窜过她冰凉的四肢百骸!
“唔…”她刚想开口应声,脸颊却蓦地飞起两片滚烫的红云!
那颗早已枯死绝望的心,竟像被投入火炭的残雪,“滋啦”一声,蒸腾起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带着慌乱与羞赧的暖意!
她自幼锁在贾府深宅,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无非是几个元宵夜、上香日,隔着轿帘缝隙或人堆里的惊鸿一瞥。
贾府里的爷们儿?
都是些水晶缸里养着的鱼儿,琉璃罩下焙着的花儿!
或是那等敷粉熏香、面皮白净得赛过小娘子,走起路来弱柳扶风,只怕风大些都能吹折了腰。
或是些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老爷少爷,眼皮浮肿,脚步虚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被锦绣绫罗包裹着的陈腐气。
再不就是些只会之乎者也、满口酸文的清客相公。
何曾见过眼前这般阳刚雄健、浑身散发着浓烈雄性气息的男人?
这股子野性勃发的劲儿,扑面而来,撞得金钏儿心窝里擂鼓也似。
那纤细的腰肢儿便绷得笔直,一双素手规规矩矩迭在小腹前,光洁的额头“咚”一声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那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藏不住的颤儿:
“奴婢金钏儿…愿跟主子去!求主子…收留!从今往后,主子便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命!”
大官人见她礼数周全,身段儿驯服,眼中掠过一丝受用,微微颔首:“起来罢。”
可四下一望,只他胯下那匹神骏的高头大马,鞍鞯铮亮。再看金钏儿,裙下探出两只尖尖翘翘的小脚儿,踩着绣鞋,站在风地里,摇摇欲坠,如何走得动路?
大官人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猿臂轻舒,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箍住金钏儿那不盈一握的纤腰!
“呀!”金钏儿短促的惊呼噎在喉头。天旋地转间,身子一轻,人已被凌空提溜起来,浑似摆弄一件轻巧的玩物,不由分说,便被牢牢按在了那滚烫坚实的马鞍之上!
臀股紧贴着鞍鞯,一股子热力混着汗气、皮革味儿直透上来。
“坐稳了!”大官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在她耳边响起,气息喷拂过她的耳廓:“今夜且在京城中安顿。明日一早就随爷回清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