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架住!
长兵器的优势在狭窄空间和协同作战中展露无疑!
这些绿林客单打独斗的经验或许远胜这些后生,但骤然面对这种不讲道理、只求同步刺杀的简单军阵,一时竟被逼得手忙脚乱!
哨棒如毒蛇吐信,不求一击致命,只求迅疾、准确、协同地刺出、回收!专打四肢关节、胸腹要害!
一时间,“噗嗤”、“咔嚓”、“哎哟”之声不绝于耳!好几个冲得太快的绿林汉子,被这整齐划一、连绵不绝的攒刺逼得连连后退,身上挂了彩。
洪五那边看似凶猛的冲击,竟被这二十来个“生蛋子”用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法子,硬生生顶住了第一波!他们像几块坚硬的礁石,在混乱的浪涛中顽强地矗立着。
然而,生涩终究是生涩。一个后生见自己一枪刺中了敌人肩膀,心头一喜,动作便慢了半分,阵型出现了一丝缝隙。
旁边一个使分水刺的绿林客经验老到,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同泥鳅般滑进阵中,分水刺毒蛇般扎向那后生的小腹!
“小心!”旁边同伴惊呼,但救援已是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着!”一声冷叱,一点乌光后发先至!“噗!”史文恭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海,精准无比地洞穿了那使分水刺汉子的手腕!
那汉子惨嚎一声,兵刃脱手!史文恭手腕一抖,枪杆顺势横扫,如同铁鞭般抽在另一个想趁机偷袭的绿林客腰肋上,将其狠狠砸飞出去!
“稳住阵脚!三人一体,同生共死!敢退半步者,我亲自送他上路!”史文恭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他策马在几个小阵之间游走,长枪化作索命的阎罗帖,哪里出现险情,哪里就有他那杆点钢枪的恐怖寒芒!每一次出手,必见血光!
他不仅是指挥官,更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催命符和定海神针!
西门庆端坐马上,冷眼旁观。
他看着自己那些“雏儿”在最初的慌乱后,在史文恭的弹压和血腥示范下,渐渐稳住了阵脚,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过短短时间米饭肉食管足,这些青皮后生,便如灌足了浆的禾苗,焕出这般凶悍气力来!。
那洪五看在眼里,心头却似泼了一瓢雪水,自己手下那些平日里也算好手的兄弟,竟被一群初出茅庐的后生用近乎无赖的“扎堆捅刺”之法逼得束手束脚,加上史文恭那杆神出鬼没、枪枪见血的长枪和玳安等绿林打手的趁势掩杀,场面竟渐渐落了下风!
洪五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肝儿都颤了几颤。
“这哪里是甚么乌合之众?!”他暗叫一声苦。那阵列齐整得骇人,攒刺起来更是舍命向前,浑然不惧刀斧加身。
尤其那个唤作史文恭的,那身枪法……刁钻狠辣,杀气腾腾,岂是寻常护院教头能有的手段?!
“西门大官人!你究竟意欲何为?!”洪五一双牛眼死死钉在马背上那面带冷哂之人,只觉此事蹊跷,远非寻常砸场寻仇那般简单,怕是撞上了泼天的祸事!
洪五那句“西门大官人究竟意欲何为”的嘶吼还在半空里打旋儿。
大官人不过微微侧了侧头,嘴角勾起一丝意,声音平平淡淡,倒像是在说今日柴米几钱:“好说,好说。不过是——欠债,还钱。”
这轻飘飘几个字,恰似滚油泼进了烈火堆里!
洪五最后一点子理智登时烧成了飞灰!但见他面上青筋虬结,如蚯蚓般暴凸,两眼赤红似要滴出血来,“噌啷”一声拔出腰间那柄厚背鬼头刀,雪亮的刀锋直指西门庆,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咆哮:“直娘贼!弟兄们!并肩子上!剁碎了这群狗杀才!”
“杀——!”
残余的绿林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