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东奔西走,功劳不少,苦劳更多,其与玉儿又宛如亲姊妹,怎舍得她再嫁娶他处,倘若误了侯府的事,该当如何。”
“就算她不成亲,在安京侯府总也要有她的一间房。”
贾政微微叹了口气,只道是安京侯的传言,并非作假了。
“不过,我这倒是有个良配,正许给你府上宝玉。”
贾政又转出了笑脸,同样悄声问道:“既然能被侯爷相中,那定是顶顶的好人物了,侯爷不妨说一说是谁?”
“还把那点龌龊的心思打到我的内宅里来,这可就休怪我不义了。”
岳凌连连点头,捱下心绪,道:“说起此人来,存周兄或许也熟悉,那便是与薛家同为世代皇商的夏家。夏家早经丧事,是孤儿寡母苦苦支撑着硕大家业,其女初长成,常被人赞誉花柳之姿,兼有才学,正可谓是内外兼修。”
“旧时我还听宝姑娘提起过,那夏姑娘虽生的柔情似水,可内心如同风雷,刚强之性不在宝姑娘之下,也能打理家业。”
贾政愕然张张嘴,“侯爷所言莫非是京城外上百顷花田的夏家?为内务府专供花卉盆景的那个?”
“正是正是。”
贾政苦笑道:“我那痴儿性子柔弱,若娶了个刚强女子……”
“诶,此言差矣。宝玉柔如女子,阴盛阳衰,岂不就需要这般有主见的女子来当家做主吗?两人恰好是阴阳调和,天生一对呀。”
“这这这……可夏家毕竟只是皇商,我国公府……”
岳凌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略有嫌弃的松开了贾政的肩头,轻抚衣袖道:“国公府又如何?连我都知荣国府耗尽人力财力修那省亲别院,如今账目上应当少不了亏空吧?”
“若是有夏家鼎力支持,别说修个园子了,就连园中的花卉,都能让你们用上宫里的样式。”
“再者,若非你是国公府,人家还未必能答应呢。如今这个世道,有权有钱才让人高看一眼,单单有名无实可不行啊。”
贾政似悟非悟的点点头,拱手言谢道:“多谢侯爷指点,今日下衙我便回府差人去打探一下。”
“好好好,不用谢。毕竟是为了孩子嘛,这等事肯定是越快越好,若是有旁人盯上了她们母女的庞大家业,哪里还轮到到你荣国府了?”
“是是是,侯爷教训的是……”
这边话才说完,宫门中走出一宦官来,寻觅了一遍,当见到岳凌时,双眼放光,快步上前。
完全没理会贾政这个国丈爷的存在,唯问候岳凌道:“侯爷,您一会儿站在队列之前即可,陛下会在朝堂上宣读封赏的旨意。”
岳凌回过身来,“好,劳烦公公递话了。”
舍了贾政,岳凌便随着宦官一同来到队伍之前,宣德门之下。
入眼见得右丞相柴朴,参知政事东方治等人,也都是岳凌的老相识了。
不过在城门楼下,众人也不闲谈,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另一小撮,还有北静郡王所率的四王八公一脉勋贵子弟,也有不少人参与过北京保卫战,曾受过岳凌的恩惠,尽皆与岳凌默默拱手行礼。
岳凌也遥遥还礼,谦卑有加。
倏忽,门前羽林卫的枪尖落下,叠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交击之声。
“侯爷,您身配兵刃,按律不得入太和殿,还请您将宝剑交与吾等看管。”
突发的状况,引得众人侧目,偷偷瞥视着,窃窃私语起来。
“果然还是来了吗?安京侯功高震主,陛下开始在礼制上敲打他了。”
一人说毕,更有旁人接口,“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看来连安京侯也不能免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