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彩,卢员外得意洋洋焚香祭拜时,鲁小实借着身体遮挡,手腕一翻,从怀里摸出一根三寸长的七八手棺材钉。
那棺材是他这几年来给人做棺时,亲手钉下,又在死者入葬一个半月后,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把最主要的棺钉拔了出来。
如此反复利用,也就有了这根历经七八任棺主人的黑钉。
这钉子光是看起来就黑黢黢的,透着一股子勾魂摄魄的阴气。
鲁小实瞅准梁心一处不起眼的榫眼,手腕运力,趁着鞭炮声,将那钉子狠狠地楔了进去!
这一手叫钉心煞,主家败人亡,断子绝孙!
除了房梁,在早前挖地基时,鲁小实又趁人不备,在正房堂屋的中心地下,三尺深处,埋下一个小木偶。
木偶用阴槐木刻成,眉眼身形,有七八分酷似外地做官的卢家公子。
木偶心口,用朱砂点了红点,身上缠满墨斗线,在木偶背后刻着既是卢家公子,也是鲁小实青梅竹马的生辰八字。
这一手叫镇偶,主灾病,梦魇,祸事,是针对某个人的魇镇之法。
待到打新床,鲁小实安装床板夹层时,打怀里摸出一只用红绳捆住四脚,头尾相连的木王八,嵌进了床板夹层里。
这一手叫王八镇床,主夫妇失和,男盗女娼,是要给卢员外戴上一顶王八帽,属于精神攻击。
宅子落成,水井也打好了。
鲁小实最后一天上工,在净手之时,袖口里滑出一只油光水滑的木耗子,扑通一声,丢进了井底。
那耗子也是阴槐木所制,用桐油反复浸透,沉得极快。
这一手也有说法,名为木鼠沉潭,主财源枯竭,如鼠打洞,家业早晚会被啃噬殆尽。
一切做完,鲁小实领了工钱,背着木箱,家也没回,就那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乡里。
且说这卢员外,前脚欢天喜地搬进新宅。
后脚,家里就开始怪事频出。
先是外地做官的独子突然怪病复发,又成了七年前的病秧子,没奈何只能致仕回乡。
后来卢公子又得了癔症,大半夜总胡言乱语,喊着:“钉子!有钉子钉我,好疼!”
卢员外请遍名医,灌下汤药无数,全不见效。
不出仨月,卢公子口鼻窜血,就此一命呜呼!
接着是卢夫人。
自打儿子没了,夫人就变得疯疯癫癫,总说听见床底下有东西爬,有东西咬她脚。
后来人就发现这卢夫人夜里总爱披头散发,浑身赤裸地在院里溜达,嘴里还嬉笑着:“官人,来呀,快和人家一起快活呀!”
没半年,被禁足的卢夫人就吊死在了屋中。
卢员外是一家之主,他自己更是没个好!
原本日进斗金的买卖,不是遭了回禄,就是遇了水贼,要不就是货船平白无故沉了河底,船上的人都说是耗子咬的。
总之,半年时间里,卖田卖地,家产像流水一样,堵不上那越来越大的窟窿。
卢员外夜夜难眠,总觉得心口憋闷,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钉着,喘不上气。
明明是上好的大床,可一闭眼就像躺在密闭的棺材里。
短短两年,偌大一个卢家,呼啦啦似大厦倾塌,不仅人丁死绝,就连万贯家财也尽数散去!
曾经门庭若市的卢府,亦变得鬼气森森,连野狗都绕着走。
一日夜里,彻底疯魔的卢员外,一把火点着了自己的宅院!
乡里的人看着那冲天烈焰,隐约听见火中传来凄厉的嚎叫,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人声。
昔日华宅,竟一夜化为白地。
官府带着水龙局的人来清理废墟时,众人从焦黑的梁架里,扒拉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