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识只是朝着天坛上面一扫,便知晓了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眉毛挑动,颇是感觉诧异。
他能清楚的看见,那当朝天子可不是什么假死,而就是头颅被砍下,并且魂魄也被禁锢在了头颅当中。
眼下这刻,其肉身的生机已然是彻底的丢失,即便是余缺从药王庙中取出那一株不死药,也是难以将这当朝天子的肉身给救活。
思忖两息,他对此轻笑:
“君王死社稷么?”
随即他便传音至天坛上方,声色犹如洪钟,喝到:
“可,你这头颅,本道取用了。”
其话声一落,圈禁在那当朝天子和国师四周的禁锢,纷纷散掉。
这一幕让四周的仙家们急忙抬头,那当朝国师的匍匐在地的身影,更是更加的谦卑。
余缺安抚了宫冬雪等人一句:“无须看管此人。”
他便对那当朝国师发话:“也无须转送,你自行送过来便是。”
余缺不想让宫冬雪等人过来,自然是担心黄山道宫的弟子们被殃及池鱼,死在了斗法余波中。
而天坛上尚且有五方祖庙坐镇,目前可以说是整个帝都仙城当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哪怕此地方圆千里都被夷为平地了,天坛所在也不一定会破裂。
当朝国师听见吩咐,当即应诺:“谨遵仙长法令。”
随即,这人便披头散发的,弯着身子,捧着当朝天子的头颅,朝着帝宫所在飞来。
不一会儿。
香火一朝的国师,就在天地庙跟前,瞧见了负手而立的余缺。
余缺虽然被天地庙的气运所阻拦,但是他也并非只是干瞪眼的看着,而是早就在天地庙外放出了天火,让三足金乌盘桓在外,不断的焚烧此庙宇,以削减其气数。
“微臣参见余真仙。”那国师当即伏身大拜,并且将手中的当朝天子头颅送上:
“此乃我朝天子之首,持之可破开庙门,不受庙中气运针对,剥夺那贼子对天地庙的控制。”
这人还迅速的就说出了具体使用这一刻天子头颅的法子。
余缺饶有笑意的打量着面前这俩一活一死的君臣。
他不由的出声:“国师竟能劝说陛下去死,当真是让余某诧异。”
其口中的“陛下”两个字,进入了那当朝国师的耳中,让此人顿时就是大松一口气,心间悬着的心神落下大半。
有着这两个字,甭管余缺的语气再怎么戏谑,其好歹也是承认了当朝天子的身份,也承认了香火一朝的法理。
即便之后,香火一朝保不住这中土天下了,应当也不会如前朝之事那般,过于酷烈,连祖庙都被焚毁、镇压。
忽地,余缺的话锋又一转:“那么国师自己,不知又要作何打算?”
香火国师听见这话,他的面色并没有变化,而是继续捧着天子人头,沉声说:
“微臣罪该万死,留得此残躯,只为能手刃那逆徒。”
这人顿了顿,话声坚定:“若真仙觉得微臣这残躯还有用,请尽管驱使,微臣甘之若饴!”
一听这话,余缺就明白这厮同样也是存了死志,并非只是忽悠着那当朝天子去死,拿对方当做了偷生的投名状。
这让他不由的微眯眼睛:“这俩君臣,看起来倒也并非那么废物。”
余缺看着这两人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过功是功、过是过,这两人意图阻拦他成仙,和他有阻道之仇,余缺也不会真个对两人友善。
他旋即就朝着那老国师一点,咻得!
一道紫色的身影,就落在了老国师身上,让其须发升腾,身上紫意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