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搂着肩,大笑出幕,一路上,欢笑不断:
“大郎不在咱们就吃肉,会不会不够兄弟?”
“赵大不在,兄弟们更要吃好一点,不然赵大多担心?”
“那咱们吃肉不喊其他几个,会不会不好?”
“大伙都忙,你去喊人家,不耽误人家办事嘛!”
就这样,一高一胖,搂着,一路聊一路向西。
那里红彤彤的太阳终要落山了。
……
而那边,赵大六十里山路,纵马狂奔,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后,奔到了鸡栋关。
此时,关锁已落,关楼上灯火通明,关内的天平军早已严阵以待,他们看着关下的数十骑兵,警惕戒备。
其中一个军将趴在关上,看下面竟然是保义都的赵大,忙喊了一声:
“赵都将如何来这里?”
赵怀安兜着马,甩着鞭子,对城头大喊:
“潘二,咱有紧急军情汇报使相,现在使相驻节何处?”
城上的潘二是天平军的,和赵大吃过酒,这会听赵怀安这么问,暗骂了句:
“个土锤,我如何能当众暴露使相的行踪?”
于是潘二含糊了句:
“赵大,你先在外头宿一夜,明天带你入关问咱们都将。”
城关内的天平军主将叫张杰,是天平军的都将。
上头潘二含含糊糊,赵怀安旁边的刘信听了大骂:
“知道什么是军情紧急嘛?还不让你家都将过来!”
潘二黑了脸,将右手火把往下面一丢,回了句:
“且去吧,今夜这关就是开不得。”
刘信还要在骂,却被赵怀安一把抓住了,然后就听赵怀安一声令下,骑队向着东北面纵马狂奔。
而那边关墙上,潘二看到赵怀安往东北面跑,暗自点头:
“看来这土锤还是有几分机灵劲的。”
看着赵怀安要于夜里纵马狂奔,潘二心里也在嘀咕:
“啥军情这么紧急啊!这帮人晚上跑马,是真不要命!”
见那边已经看不清影子了,潘二才冲众天平军喊了句: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再去拿两瓮酒来驱驱寒,这鸟地方夜里是真的冷!”
……
晨光微熹,依旧是抚人戍外,大片营盘扎堆在平原上。
从东北喇叭口吹来的风,一路南下,在这里吹起无数经幡、旗帜,无数道教图徽的旗帜,与唐军各色将旗交相辉映,共同衬托起那面“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大旗。
原来,高骈的本军竟然一直停在抚人戍左近。
平原上,随着天亮,整片营地也开始复苏了。
各营各队的无数徒隶们纷纷跑到西北侧的溪流去打水,而一些稍壮实的则举着斧斤,向西南长条山岭走去,他们要入岭去劈柴。
无数的繁杂工作就是由这些不起眼的徒隶们负担着的,终日忙碌,一刻不得闲。
在营地的外围,任通带着一队头带绛色抹额的武士们,推着几辆大板车。
一边走,任通一边骂:
“龟儿的河东兵真是欠打,将粪坑挖在咱们营旁边,一会咱们也把粪坑给挪了,也跑河东兵那边拉屎。”
众成都突将们纷纷点头,然后继续推着板车,上面都是一些营中日常所需,是他们刚刚从中军取来的。
还没到营地,人群中一个突将忽然问任通:
“任头,保义都他们好像又打胜仗了!说是鸡栋关都被他们拿下了!”
任通点了点头,笑骂了句:
“我以前见赵大就知道他不是凡种,他这种人只要有机会,迟早是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