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些人纷纷怒骂着下面的张本,一些甚至还射出了手中的箭矢,可一是判断不了张本的位置,二是距离太远,射程不够,箭矢最后只能无力地掉在地上。
张本一开始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骇了一跳,可见着光看见前面掉了一地的箭矢,嘴角一咧,也不张狂,就要回马撤走。
他素来稳健,这种情况下,他也是尽力招降了,可敌军不投降啊,那他能怎么办?
可就在他回身时,忽然庄园那传来大喊:
“张本,你上前来,我说三个条件,你看那刺史答应不,如能答应,我就带着兄弟们出庄投降!”
张本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姚行仲,下意识看了一眼远处的赵怀安,犹豫了一下,依旧是立在原地,大声应道:
“姚兄弟,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没看错你,你是个俊杰!你有何条件,说说看。”
此时他忽然听到对面墙壁上,有人正大骂着姚行仲,然后就是窸窸窣窣声,那些明显顽固的都被按住了。
于是心中更是大定。
可忽然他听得一尖锐声,脑子刚预警,喉咙就一痛,直接栽倒在地。
此时对面才传来姚行仲的声音:
“张兄弟,啥条件我也不晓得呀,你下去自己去问渠帅吧!哈哈哈!”
顿时庄园的墙壁上,爆发出大笑!
……
看着被拖回来,死得不能再死的张本,赵怀安脸色难看。
他明白刚刚觉得哪里不对劲了,那就是这个姚行仲要是有了怨恨,那许应如何会将看守庄园的重任交给此人呢?
所以更准确的原因是,此人必然是许应的绝对心腹,而且许应很了解此人,晓得即便自己鞭打此人,也不会怀疑他的忠心。
望着警备且士气高昂的庄子,赵怀安并没有因怒出击,他让一半的突骑留在原地继续给予庄里人压力,另一半则到丘后下马休息。
这一天也奔了四十里路,吃点后面山丘上的夜草,也给战马吃顿好的。
不急,肉烂在锅里。
……
赵怀安这边不攻庄,也不打火把,就安排两番人轮流,一番人继续监视,一番人则到后丘扎帐篷睡觉。
而赵怀安自己也裹着个羊毛毯子,和一众突骑们就宿在小帐篷里。
而赵怀安他们不动,庄里的人更不敢动,因为他们不晓得官军到底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官军在附近的布置是如何,一旦轻率出庄,没准就一败皆输。
就这样,当金鸡报晓,朝阳缓缓从丘陵处升起,一支步军推着数百辆大车缓缓抵达庄园。
此时庄园上的贼党这时才睡眼惺忪地看到,一下子就慌了。
怪不得敌军不攻庄子,原来是等后面的步兵,他们这只是庄子啊,哪能挡得住外头那黑压压一片的步军?
果然,当几个突骑奔到那支步军处,传达了几声军令,这支步营就分出一百多人奔往了庄后的土丘。
庄上的人站得高,自然看清这些人在干什么了,那些步卒正挥舞着斧斤砍着丘上的大树。
当年许应在这里建庄时,就有人曾劝过他,说附近山丘有大木,如不砍掉,后面可能会被敌人用于攻庄。
可当时许应毫不在乎,认为敌军都攻打此地了,有没有大木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看来,两人说得都对啊!
沉闷的斧斫声不断从丘上飘到庄上,那些光州兵的斧头哪里是砍在树上,分明是砍在他们的心间,砍在他们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不是昨夜黑暗中逞勇喊几句就行的,这是眼见着刀就要砍在脖子上,谁人不慌?
很快,第一批大木已经被扛下了丘,然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