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微微颔首,重新闭上眼,继续炼化灵髓。
……
时间如指间流沙缓缓流逝,随着六大宗门的古越令牌陆续分发,整个越国的修仙界肉眼可见地陷入了混乱。
无论是三元仙城的繁华街巷,还是北境巨鹿坊市的偏僻角落,每日都能听闻“杀人夺令”的消息。
有散修为抢夺一枚令牌,甚至在坊市中悍然出手,也有宗门修士暗中设伏,截杀持有令牌的独行修士,最终却被反杀,落得满门覆灭的下场。
整个越国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人人皆为令牌疯狂,空气中弥漫着贪婪与杀戮的气息。
弹指半载过去,这份混乱终于在六大宗门的飞船启航时彻底终止。
只见六艘巨大的飞船从各宗山门缓缓升起,如同六座移动的山岳,朝着古越洞天所在的方向飞去。
每一艘飞船都雕刻着所属宗门的标志性图案:万剑宗的飞船通体银白,船身刻满交错的剑纹,剑气凛冽得让周遭云层都不敢靠近。
西荒蜃楼的飞船则如同海市蜃楼,周身萦绕着淡紫色的迷雾,时而显露出狰狞的蜃兽虚影……
每艘飞船都有一到两位元婴真君亲自压阵。
他们或立于船头,周身散发的元婴威压如同无形的屏障,将飞船护在其中,或盘坐在船舱顶端,闭目调息,却让周围的金丹修士不敢有丝毫异动。
船舱内,一位位金丹修士盘坐在地上,将精气神调养至巅峰。
三元道宗的飞船之上,陈西华身着银白剑袍,长剑横放膝上,双目微闭,周身剑意内敛,默默熟悉剑心流转。
在他身旁,十方真人则手持一枚符篆,不时将灵力注入其中,符篆上的纹路隐隐发光,他转头看向陈西华,低声笑道:
“此番有你这位领悟剑心的剑修在,咱们在秘境中也多了几分保障。”
陈西华微微颔首,虽未能与父亲同行,但能与十方真人结伴,也算是多了个可靠的助力。
除了六大宗的核心弟子,船舱内还夹杂着不少散修乃至是其余几家元婴宗门的修士。
他们或凭借人脉从六大宗求得令牌,或耗费巨富从拍卖会上购得,此刻皆屏息凝神,无人敢大声喧哗,唯有灵力流转的细微声响在船舱内回荡。
两个月之后,六艘飞船终于抵达古越洞天所在的旷阔平原。
平原之上,草木早已枯萎,地面布满古老的纹路,显然是上古修士留下的禁制痕迹。
飞船缓缓降下,舱门打开,一位位金丹修士有序地走出,在平原上按宗门分列,形成六片整齐的队伍。
陈西华与十方真人随三元道宗的队伍站定,目光望向平原中央,眼中满是期待。
此时,六大宗的元婴真君们缓缓升空,十位元婴的威压同时散开,让整个平原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万剑宗的“剑尘真君”身着墨色剑袍,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身虽未出鞘,却透着斩破虚空的锐利。
西荒蜃楼的“蜃月真君”则披着淡紫色纱衣,手中托着一枚流转着迷雾的“蜃珠”,珠内仿佛有无数幻影在蠕动。
三元道宗的冲虚真君与寒楼真君并肩而立,冲虚真君手中握着一枚通体翠绿的“竹玉令”,令身刻满细密的竹纹,隐隐有灵韵流转。
“冲虚老友,多年未见,你这竹玉令倒是愈发润泽了。”
蜃月真君轻笑着开口,声音如同天籁,却带着几分缥缈:“想来这些年,三元道宗的灵脉滋养得不错。”
冲虚真君闻言,也笑着回应:
“蜃月道友过奖了,比起你这枚能引动蜃气的蜃珠,我这竹玉令可差远了。倒是剑尘道友,你这‘斩岳剑’的剑气,比上次见面时更盛了,想来剑道又有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