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选择了么？”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东皇太一如此问道，略微慨叹一声：“先天有七七之数，然盈满则亏，故当年人皇定下天下人族先天最多可有六七……四十二位先天共同维持世界的秩序，同时为了平衡，兽族亦有四八之数，有从旁提醒先天盟之责，是为天妖宫。”

“之前，先天盟的成员无故殒了十三位，我也是因此才有了突破的资格……你当知晓一些其中情况，要知道，你也未尝没有机会争上一争，只要……”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盖聂平静的接口道：“若是只有一两个位置，如今的我还不够资格，但整整十三尊先天之位的空缺，足够如你这般一直压制自身可以直接补位的全部突破，然后还有剩余，我自然也是有希望可以争一争的……但有些东西更加重要，你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么？”

“你阴阳家从道家当中分流而出，有些东西已然变质，我鬼谷一脉同其他正统诸子百家却是不敢忘本的……当年，先天盟对人皇传承之姬氏动手，我等无力阻止。然而天佑，先天盟的手段终究是有所疏漏，又或者是姬氏底蕴深厚之故，他们终究未能尽了全功……到如今，我等还在一日，这人皇末裔却是说什么也不能平白交给你们的。”

“想来，这稷下学宫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应该也是其中诸多前辈做出了与我一般选择的缘故吧？”说着，盖聂一直未曾放下的手终于又一度握紧了渊虹剑的剑柄，体内元气与剑意结合全面爆，以手中神剑为媒瞬间向着东皇太一斩去！

按照情景来说，这可以算是绝望的一剑，但此时的盖聂心中却是没什么绝望的情绪的。作为一个当世顶尖的剑客，死并不足以让他畏惧，生自然也不是他唯一的希望——当然，实际上他也并不指望这一剑本身能够对的东皇太一这个已经成就了先天境界的强者怎么样。

哪怕渊虹剑是一柄同样位列神兵榜单当中的神剑！哪怕他此时这一剑同样是倾尽了自己的所有，乃是自己一世至今的最巅峰！

但先天就是先天，有种差距是近乎不可弥补的。

好在只是近乎不可弥补，出身不简单的盖聂还有一些比较特别的拼命方法，在剑光飞过一半路程的时候，盖聂自身体内的生机却是猛然指间消失了一大半！随之而来的，则是渊虹剑之上多出的那一抹妖异的血红色光泽，以及不知何时已经从内到外完成了一种“变质”过程的那道剑光。

原本只是淡定的伸出手打算硬结这一击的东皇太一终于又有了其他动作，因为靠着鬼谷秘传的拼命之法，盖聂这一剑终于到了可伤先天的地步——以自身大半的生机为代价，这可不是吃颗药就能养回来的区区伤势而已，等同于寿元一般。

而已东皇太一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哪怕反应再快，这一击也多半要在他身上留下一些颇为深刻的纪念！谁让盖聂抓准的除了一些常规的要素之外，还有他刚刚突破先天境界、自身存在的一些微妙破绽呢？

可惜，这一剑最终还是没能建功，因为东皇太一固然来不及闪避，但他身上却是猛然飞出了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直接替他轻松地击破了这一道剑光。

然后这道金色流光却是凝在半空骤然一化，显现出了一道半透明有些虚幻的苍老人影，同时一道未必比东皇太一此时展现出来的更强、但层次明显更高的威压出现。

传说中的元神离体凝化分身！这是先天层次强者才有的手段，而眼前这道元神化身看凝实程度明显只是一道分神，而非这位老者的全部元神在此——在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带有这般威势……

在场有传承久远之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你失败了。”这位老者如此开口道，却是对东皇太一说的，然后随意的一挥手，本就已经几乎站不稳的盖聂浑身生机彻底崩散，只留一团元神被老者摄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