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僧机率麾下人马赶回兴京城之后,本想杀鸡骇猴立威,通过处死本该坚守兴京门一带的驻防八旗甲喇章京硕詹,震慑兴京后方留守的八旗螨蒙大员。
但是这个出身富察氏的硕詹,不仅是留守兴京的宗室觉罗镇国公阿拜的女婿,而且其旗籍又在满洲正红旗下。
冷僧机身为正蓝旗总管大臣,地位虽然不算低,但是没有多尔衮的旨意,再加上镇国公阿拜的反对和掣肘,他根本杀不了硕詹。
因为镇国公阿拜,是老奴奴儿哈赤的第三子,属于庶出的庶长子。
虽然其在老奴生前并不得老奴看重,老奴死后,也不黄台吉、多尔衮的重用。
但他毕竟是老奴酋的儿子,而且在褚英、代善死后,他这个第三子在事实上成为了老奴酋最年长的儿子,在螨洲皇室、八旗权贵之中也算德高望重。
如今已年近七十的阿拜,早在黄台吉病死前一年,就被贬斥到了兴京后方养老,后来在黄台吉病死之后、多尔衮夺位期间,他选择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多尔衮夺位成功后,因为阿拜年事已高,也没几年好活了,所以既没有启用他,也没有收拾他,等于是将其留在兴京后方颐养天年了。
面对这样一个虽然实权不大,但是地位奇高,而且在兴京一带经营已久、颇有威望的人物,冷僧机身为多尔衮信重的正蓝旗总管大臣,也不能不退让几分。
于是,硕詹擅自从兴京门方向逃回的事情,最后便不了了之。
这么一来,那些同样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便从兴京外围驻防之地擅自后撤的其他人,他也无法进行断然处置。
若不是以赫舍里希福为首的内三院东迁队伍,及时撤到了兴京,那么兴京大后方的局面,很有可能会继续崩坏下去。
希福、刚林、鲍承先等人带着从磨盘山之战中逃出生天的东迁队伍到了兴京后,三朝老臣希福的威望无人敢于质疑,驻守兴京各方的内耗迅速被压制。
不过,当希福等人率领的东迁队伍到底兴京主持大局的时候,清河堡等地的驻防八旗人丁,约有四五千人,已经扶老携幼撤到老鸦鹘关附近了,而清河堡一带,已经被李禄和仇震海的联军所占领。
考虑到兴京周边形势严峻,兴京兵力也捉襟见肘,希福也很头大,只能在冷僧机、刚林、鲍承先等人的支持下,一边派人盛京送信告急,一边下令清河堡、老鸦鹘关周边所有驻防八旗牛录人丁,都往老鸦鹘关集结。
他们期望凭借尽可能多的兵力,还有老鸦鹘关的所谓天险,能够挡住正在从清河堡一带步步为营、步步进逼的南朝大军。
但是冷僧机、鲍承先的一些提议,尤其是将赫图阿拉城上的部分重炮拆运到老鸦鹘关去的提议,就是刚林、希福这种有一些大局观的人物也不敢答应。
而这,也就注定了老鸦鹘关之战的结果。
崇祯十六年五月二十五日中午,在占领清河堡、山羊峪堡、八盘岭等地之后,李禄率领的征东军中后军主力,与仇震海率领的安东西路团营主力,终于携带各种火炮包括大批重炮抵达了老鸦鹘关关南。
老鸦鹘关的关墙,都是由砖石砌成,关墙两端连着狭窄山谷两侧陡峭的石山,石山之上又有敌台,而关墙下的门道通路已经堵死,甚至包括西侧崖壁下供山涧小河通过的拱形水门,也被乱石填充其间。
然而,老鸦鹘关的关墙,终究不过是砖石砌筑的罢了,再加上落入清虏之手二十多年间,清虏从未翻新整修,以至于许多砖石风化严重,有的甚至早已松动脱落。
两侧石山之上居高临下的敌台同样如此。
加上两侧对峙的石山并不算高,其上的敌台与其下的关城,不仅处在征东军中后军运来的上百门崇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