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府安宿,早已和戚家人相熟。
拔也羿是第二次见戚将军,第一次见,是在被送往西京时,途经庭州借宿。
彼时大都护府初设,城中尚百废待兴,他就亲眼看着这位安西大都府的副大都护,亲自带着士兵深挖水渠。
这么多年过去,戚将军一如初见般威武,那份潜藏的外威内慈的气度,他却从未在其他武将身上见过。
席上,宋灵淑将市榷监和安西商盟详细说了一遍。
戚无咎想得深远,看出外孙女提议设立市榷监,正是想牢牢稳固与两国的盟约。
戚应恢想到了大都护府的那个曹吏,却不想当着外人的面问及,只暗示了阿克木曾求见戚之咎之事。
宋灵淑自然听懂了何意,待接风宴结束后,交代贺兰延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两位表兄,便跟着外祖父和舅舅进了议事厅。
崔媖娘和拔也羿则央求陈正玄,带着他们几人在城中转转。然陈正玄行事一派老成,虽多次宿在城中,却并未来此闲逛过。
曲少商对于庭州城更熟,介绍起来如数家珍,众人便趁着休整之际,随他外出。
议事厅内。
宋灵淑把上阳宫内,齐王曾说过的话尽数道出。
戚应恢蹙眉冷冷道:“庭儿送来急信时,我们才知这名曹吏包藏祸心,截下了大都护府送回西京的奏折。”
“他已交代,是齐王命他在潜藏在庭州,随时将庭州的消息送回洛阳。年初之时,康国右骨王求见父亲,确实曾提议私下开设商道,却并非如他们所说那般……”
戚无咎沉沉叹息,“庭州虽荒凉,经过这些年的修建,已能自给自足。阿克木有此提议,并非只是单纯的商贸往来,而是意在陷害戚家!”
“大虞虽与康国宛国建下盟约,但两国却未真正臣服于大虞。趁着朝堂动荡之际,他们才敢与突厥暗中勾联,起了毁约之心……”
“淑儿,你此次出使两国,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宋灵淑点头赞同道:“我也这般想的,如今是大长公主统摄军国政事,辅弼新君,若不能趁此次稳固下来,他日西北必起战事!”
“我此次出使两国,一为威慑康国,阻断康国的狼子野心。二为助力宛国二王子夺位,断绝突厥掌控宛国之机,再商议与两国开设商贸之事。”
“此三件事,还需外祖父与舅舅从中相助!”宋灵淑说着,便起身郑重拱手。
“都是一家人,何需如此客气。”戚无咎笑着摆摆手。
“无论是稳定与两国之间的关系,还是开设市榷监和商盟之事,都是利于大虞,利于整个西北百姓,我们只会为你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