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深夜,实验室那台伪装成气象仪的设备,在硬盘格式化前的最后一秒,曾自动上传过一段加密声波信号。
当时他以为那是系统自毁的最后响应。
可就在昨夜,他在自家路由器后台日志里,发现一条陌生记录——那个信号,竟然被标记了。
标记者未知,路径不明,但标签清晰得令人心寒:
【丙字017-已验证 | 源头锁定】赵承志踏入南岸泵站旧控制室时,空气中仍飘浮着铁锈与潮湿混凝土混合的气味。
墙角的老式温湿度计指针微微颤抖,仿佛也在感知某种无形的压力。
他将便携终端接入主数据端口,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行红色警告弹出:【声波频谱信号#A7-0439 检测为异常干扰源|已列入黑名单|自动隔离中】。
那是他三天前上传的加密信号编号。
他眼神微凝,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一滑,压下所有情绪波动。
系统日志显示,该标记由市应急管理指挥中心统一推送,依据是“疑似嵌套式信息伪装行为”,而溯源路径……已被抹除。
不是意外。这是围猎的开始。
但他们漏了一处——公开防汛数据不在审查范围内。
这类报告每日自动生成,经基层人员签字后上传至市政云平台,供媒体与市民查阅。
透明,却无人细看。
赵承志调出浊度分析模块,手指缓慢敲击键盘。
继续阅读
他在每小时记录值中植入一组微小波动:0.3、0.1、0.5、0.2——看似随机,实则精确对应摩斯密码的点划间隔。
破译后,正是李达成临终录音首句:“名字不能断。”
这句遗言曾藏在码头工会老档案夹层里,被他父亲用蜡纸拓印下来,又在他十岁那年,于一场突袭搜查中烧成灰烬。
如今,它以另一种方式重生,在水流监测曲线中悄然呼吸。
三天后,市立二中一间教室。
投影幕布上,一段蜿蜒的数据波形正随讲解缓缓滚动。
“这是我们城市近十年汛期浊度变化趋势。”地理老师指着图示,“你们看,这条峰值对应去年‘海葵’台风过境……”
一名学生忽然举手:“老师,这串波形……像不像在喊话?”
全班安静了一瞬。
老师皱眉凑近屏幕,目光落在那段规律起伏的小幅震荡上。
他本能想说“巧合”,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作为一名业余无线电爱好者,他认得这种节奏。
课后,他截取图像发往一个民间信号解码论坛,附言:“某公共数据流中的异常模式,求破译。”
消息沉入网络深处,如同石子坠湖,无声无息。
同一夜,陈国栋独自留在机要室。
加班归档的任务本该枯燥无味,直到他翻开一份编号为“GY2003-HJ”的会议纪要复印件。
纸张泛黄,页脚盖着一枚模糊火漆印——“丙字017”。
他的手猛地一抖。
这份文件不属于当前批次。更不该存在。
二十年前那场风暴,他知道太多。
也知道多少人因此消失。
而“丙字017”本应随档案馆那次“意外火灾”彻底焚毁。
谁把它重新翻了出来?
又是谁,让它混进了今日流转?
他正欲追查来源,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匿名短信跳出:
“你去年胃镜活检样本送去的是哪家机构?”
冷汗顺脊背滑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