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邻媪竹篮轻提,笑寻野菜盈畦(4 / 9)

舞弊!他们的试卷与考官朱卷一字不差,连错字都分毫不差!”礼部尚书吴鼎“咚”地瘫跪在地,这位正二品的礼仪主官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调:“是臣督查不严,请陛下降罪!”阶下勋贵们顿时窃窃私语,有人冷笑道“小题大做”,有人暗指叶恒“寒门士子嫉贤妒能”。

“小题大做?”萧桓抓起试卷,狠狠摔在吴鼎面前,纸页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红痕,“朕下选贤令,要的是寒门有出路,不是让勋贵垄断功名!去年苏州士子因无门路,在贡院前自缢的事,你们都忘了?”他目光如刀,扫过阶下勋贵,最终落在吏部右侍郎陆文渊身上。这位专司寒门举荐的从二品官员躬身答道:“臣建议暂停放榜,重新阅卷,但需另选清正考官,彻底避嫌。”可新考官人选刚一提及,就被勋贵们以“资历浅薄”驳回,朝堂瞬间僵成死局。

萧桓拂袖退朝,在御书房翻出谢渊当年主持秋闱的卷宗。牛皮封套上“糊名誊录法”五个字格外醒目,里面详细记录着细则:考卷收齐后,由书吏统一誊写,糊去考生姓名、籍贯,考官只看文才,与举子互不见面。卷宗末尾有谢渊的批注:“科场公平,是寒门希望,是江山根基,绝不可破。”他猛然想起,当年谢渊为查处勋贵子弟舞弊,竟将自己亲外甥革去功名,气得姐姐半年不与他往来。那时自己还笑他“不近人情”,如今才知这“不近人情”里,藏着多少公道人心。

“传旨!”萧桓拍案而起,御案上的砚台都震得发响,“命陆文渊牵头,叶恒全程监督,即刻启用谢公‘糊名誊录法’重新阅卷!所有考官从寒门出身、政绩清廉的官员中选拔,勋贵子弟的考卷单独标记,朕亲自复核!”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厉:“凡舞弊者,无论出身勋贵还是寒门,一律流放三千里;举荐考官者,连坐削职,永不录用!”陆文渊领旨时,眼中闪着泪光——他本是江南寒门士子,当年正是靠谢公的“糊名法”才得中进士,最懂这份公平的珍贵。

新榜放出那日,京城万人空巷。寒门士子李董高中探花,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在金銮殿上跪地谢恩时,声音朗朗:“臣本农家子,父早亡,母织麻供臣读书,赖陛下选贤令与谢公旧法,才得入仕,必以谢公为范,为民做事。”萧桓亲自扶起他,指着殿外的阳光:“这希望,是谢公当年拼着得罪勋贵争来的,如今朕把它交给你,也交给所有寒门士子。”他当即下旨,将“糊名誊录法”定为永制,刻在礼部衙门前的石碑上,碑文书毕,百姓欢呼声响彻朱雀大街——大吴的朝堂,终于只看才华,不看出身。

工科给事中程昱从江南回京时,浑身带着运河的泥水味,连官帽上都沾着草屑。这位正七品的工程监察官一进御书房,就将一块掺沙的石料摔在地上,石块碎裂,沙砾簌簌落在金砖上:“陛下,江南水渠堤岸是豆腐渣工程!这石料掺沙过半,遇水必酥,夏汛一到,整个江南都要被淹!”工部尚书冯衍气得浑身发抖,这位正二品的实务官员怒斥:“臣明明推行了谢公‘工程三验法’,验料、验工、验质,竟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谢公的法子,你们执行了几分?”萧桓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程昱沾泥的官袍,又落在冯衍身上。程昱哽咽道:“魏党余孽暗中勾结监工,买通验料官,‘三验’成了‘三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澈郎中察觉不对,先后上书五次,都被吏部的旧臣压了下来。”萧桓猛地想起,江澈的奏疏他确实看过,却因忙着整顿吏治,只随手批了“知道了”三个字,没当回事。如今想来,江南千万百姓的性命,差点就毁在自己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上。

他连夜传召江澈,这位因阻魏党挪用河工银而被贬的正五品郎中,衣衫陈旧却脊背挺直,目光比御案上的烛火还亮。“陛下,谢公当年修苏州水渠,从不用掺沙石料,他创了‘滴水试石法’——石料泡水三日

site sta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