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少年静立苍松下,衣袂徐沾桂子芳(4 / 7)

,“这卷书留给你,不是让你记住谢公的冤屈,是让你记住两个道理:一是做帝王要仁慈,给人活路;二是做帝王要聪慧,辨明是非。这两点,你祖父晚年都懂了,却已无力回天;你父亲我正在做,希望你将来能做得更好。”

萧燊取过一份漕渠修缮奏报,上面是他亲手绘制的图纸,标注着每一段的工期和工匠姓名。“你看,这是今年的漕渠修缮计划,臣沿用了谢公的‘工匠责任制’,但增加了‘赏罚分明’的条款——修得好的工匠,不仅给赏银,还能让子女入县学读书;修得差的,也不罚钱,只让他跟着老师傅学,学会了再上岗。”他指着奏报上的“无一处溃堤”字样,“去年汛期,漕渠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却没一处溃堤,就是因为工匠们都用心修,他们知道,修好了漕渠,不仅有赏,还能保住自己的家。”

“你祖父当年派内侍去犒劳谢公,回来只说谢公‘衣沾污泥’,就疑心他作秀,这就是不聪慧。”萧燊拿起另一份卷宗,“臣去年派去漕渠的人,回来不仅说工匠们辛苦,还带回了他们的家书,上面写着‘太子殿下给我们送了棉衣,孩子也能上学了’。臣把这些家书上呈给你祖父,他虽然糊涂,却也跟着落泪,说‘做得好’。”萧佑看着父亲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每份都有详细的批注,想起父亲常常批阅到深夜,却从不在朝臣面前抱怨,只说“这是太子该做的”。

“父亲,您不仅体恤百姓,还懂得如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这才是真正的聪慧。”萧佑由衷地说。萧燊摇摇头:“这不是聪慧,是换位思考。你祖父当年之所以会错杀谢公,就是因为他从不换位思考——他不会想谢公为什么要踩泥水,不会想百姓为什么要为谢公喊冤。”他走到萧桓身边,老人正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玄桢,朕错了”。萧燊轻轻握住他的手:“父皇,您没错,您只是老了。以后有儿臣在,不会再有人蒙冤。”

萧燊对萧佑说:“当年粮船抵京,百姓喊‘谢公活我’,你祖父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就想杀了那些喊冤的百姓,是臣拦住了他。臣说‘百姓喊谢公,是因为谢公救了他们,您若杀了他们,就是把民心推走’。你祖父虽然糊涂,却听了臣的话,还下旨免去江南当年的赋税。”他拿起一份税册,“如今江南的赋税,臣又降了一成,百姓的日子好了,没人再提当年的冤屈,只说‘当今太子是仁君’。这就是民心——你对他们好,他们就记着你的好。”

萧佑看着父亲温和而坚定的眼神,忽然明白,父亲的仁慈不是软弱,而是能在坚持原则的同时,给人留有余地;父亲的聪慧不是算计,而是能站在百姓的角度想问题。他想起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做帝王,不是要让所有人都怕你,是要让所有人都信你。”萧桓这时醒了,看见萧佑,含糊道:“佑儿……要学你父亲……他比朕强……”萧燊笑着说:“父皇,佑儿会比臣更强。”

萧燊扶着萧桓坐起身,给他喂了几口温水,才对萧佑说起当年的往事:“当年石崇伪造通敌书信,买通内侍呈给你祖父,你祖父连看都没看就下了狱令。臣当时才二十岁,跪在殿外哭着求情,说‘谢公是忠臣,不能杀’,你祖父不仅不听,还把臣打了三十大板,禁足在东宫。”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腰,“这里还有当年的疤。但臣没放弃,趁着禁足,悄悄派人去查石崇的罪证,终于在谢公行刑前一天,找到了他贪腐的证据。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谢公还是死了。”

“祖父当时盛怒之下,未及细查就下了狱令?”萧佑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看着手稿上“狱中自白”四字,指尖冰凉,仿佛触到了牢狱的寒气。

萧桓闭了闭眼,眼角的皱纹里积着水光,点头道:“满朝只有三人敢为他求情,都被朕贬斥到苦寒之地。玄桢在狱中,没写一句辩白,只送来一封绝笔信,劝朕‘亲贤臣、远小人,重民生、轻权术’,最后一句是‘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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