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起一根洁白的粉笔。
指尖触碰到黑板粗糙表面的瞬间,那种熟悉的、令人战栗的吸附感顺着指骨爬了上来。
就像黑板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张着嘴,等着吞下这一笔。
指尖那一麻不像是静电,倒像是有人隔着黑板狠狠拽了一下她的神经。
“啪。”
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
苏青禾手里的粉笔没能画完那个“7”字的尾巴,直接崩碎。
白色的粉尘扑簌簌落下,她下意识低头去数,地上的残骸不多不少,正好七截。
指腹上还残留着某种高频震动后的酥麻感。
苏青禾没去管地上的碎屑,鬼使神差地拾起最长的那一截断笔。
讲台上放着为了擦黑板备下的湿布,她把粉笔头在那层薄薄的水膜上蘸了蘸。
笔尖湿润,再落在讲台那因为年久失修而满是裂纹的木纹上时,并没有显出原本的白色,而是一道半透明的水痕。
水痕没有干涸,反而顺着木头的纹理极速游走。
一道主脉,两道侧枝,无数条细密的微血管向四周炸开。
不过三秒,讲台的一角就浮现出一片湿漉漉的“树叶”。
苏青禾盯着那片水印,呼吸有些发滞。
这脉络走向太眼熟了,眼熟到让她想起陈砚舟刚才发在群里的那张扫帚柄拓片——那上面的每一道刻痕,竟然都能和眼前这片自然晕开的水渍完美重合。
她猛地拉开抽屉,手指有些发颤地翻开那本厚重的教案。
不是这一页,也不是上一页。她一直翻到了三年前的旧记录。
在每一个板书日期的右下角,那个平时被她视作视线盲区的地方,都藏着一行极浅的铅笔字:“影在”。
最早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谁梦游时随手划下的;越往后翻,字迹越发工整锋利,透着股冷硬的骨架。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昨晚备课时留下的空白页。
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地方,此刻却用深蓝色的墨水写着两个字,墨迹甚至还没完全干透,透着股湿润的铁锈味。
“影在”。
赵振邦听不见粉笔断裂的声音,他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在以一种怪异的节奏撞击肋骨。
老式调度室的窗玻璃有些松动,被风吹得嗡嗡响。
他坐在长椅上,闭着眼,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
怀表早就停了,那根游丝像是被人掐断了咽喉。但他不需要表。
六十九,七十,七十一……
脉搏的跳动沉稳有力,每一次搏动都像是重锤砸在鼓面上。
第七十三下。
“嘶——”
刺耳的气泵泄压声准时响起,分秒不差。
赵振邦猛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