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兵部右侍郎裴衍上前一步,撩起官袍下摆单膝跪地,声音铿锵:“臣请推行‘军饷直达法’,由兵部直接派亲信官员将军饷、冬衣送抵军营,当场清点交接,臣愿亲赴西北督查,若有贪腐者,臣持尚方宝剑立斩,以儆效尤!”
萧燊恰好入殿,闻言颔首:“准奏,赐你尚方宝剑,贪腐者立斩。” 他目光落在裴衍腿上 —— 那是当年戍边时冻坏的腿,每到阴雨天便疼痛难忍,语气中添了几分赞许,“朕信你,也信谢公留下的西北军。”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甲叶碰撞声,赵烈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甲入殿,甲叶上的刀痕仍清晰可见,那是当年随谢渊抗鞑靼时留下的伤痕。这位刚被起复为西北参将的谢公旧部,双手捧上边防布防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陛下,可抽调京营精锐协防狼居胥,臣举荐禁军校尉林锐 —— 他是武将遗孤,武试中技惊四座,箭术百步穿杨,且为人刚正不阿,绝不会与魏党余孽勾结。”
蒙傲接过布防策快速翻阅,当即拍板:“林锐是块好料,升禁军副将,即刻整肃京营,三日后率三千精锐赴边。” 萧燊走到边防图前,指尖轻轻抚过谢渊当年的亲笔批注,墨迹虽淡,却字字千钧:“谢公旧甲朕已令工部冯衍修复,赵参将,你带去西北,让将士们看看,谢公的忠魂,一直与他们同在。” 他转向兵科给事中孙越,语气严肃:“武试需加派玄夜卫巡查,严查舞弊,绝不能让魏党奸细混入军中,坏了谢公的戍边大业。”
半月后,西北烽火台动工的消息传回京城。蒙傲站在狼居胥山口的寒风中,望着将士们赤着臂膀夯土筑台的身影,将修复一新的谢公旧甲挂在临时营帐的正中。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如一座无声的丰碑。负责监工的程昱,正拿着尺子丈量台基厚度,见蒙傲过来,高声报道:“将军,台基夯了三层,用的是三合土掺糯米汁,比谢公当年筑的堡寨还结实!” 蒙傲望着远处连绵的阴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 有谢公忠魂指引,有新政撑腰,这西北的烽火,定能护得大吴边疆永固。
萧燊亲赴太仓视察时,正遇户科给事中钱溥在逐袋核查赈灾粮。钱溥穿着一件打补丁的官袍,跪在粮袋旁,用银针挑起袋底的粮食,仔细检查是否掺沙、是否霉变,指尖沾着米糠也浑然不觉。见萧燊到来,他连忙起身行礼,捧着一本厚厚的 “灾民生计簿” 递上前:“陛下,这是江南各州县的灾民名册,每户人口、受灾程度都登记在册,赈灾粮按册发放,绝无差错。河南布政使柳恒在当地推行‘均税薄赋’,还首创‘分段育苗法’,新麦长势极好,百姓反响极好,臣以为,此法当在全国推广,既能增加粮产,又能安抚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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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燊接过 “灾民生计簿”,指尖抚过册中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暖意渐生,当即下令:“传旨柳恒,即刻入阁议事,将‘分段育苗法’整理成册,发往全国各州县。”
户部衙署内,周霖将一叠盐铁账册重重摔在案上,账册纸页泛黄,空白处竟画着魏党官员饮酒作乐的涂鸦,气得他胡须乱颤:“魏党与盐商相互勾结,私设盐场,朝廷盐课十成只收三成,剩下的都进了他们的私囊!去年江南灾荒,国库空虚,这些蛀虫却在扬州建私人园林,挥金如土!” 这位掌全国财政的户部尚书,指着账册上触目惊心的空白,对左侍郎秦焕道,“必须立刻推行‘盐课分户管理法’,将盐场收归朝廷直管,灶户直接纳课于官,中间不许盐商、州府插手,彻底断了他们的贪腐之路!”
徐英抱着国库存度册匆匆赶来,青色官袍上沾着墨迹,神色凝重得像压了一块铅:“周大人,不好了,赈灾拨了三十万两内帑,西北筑烽火台又需二十万两,如今国库存银不足十万两,连官员俸禄都快发不出来了。” 他翻开存度册,指着上面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