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看向右侍郎方泽,“方大人,漕运若能疏通,江南的粮税、盐课就能及时运抵京城,粮税至少能增两成,这可是救命钱啊。”
方泽躬身应道:“大人放心,臣已亲自驾船勘察漕运河道,吕梁洪、徐州洪两处淤塞最严重,只需调集民夫炸开淤塞,再清理河道里的暗礁,半月便可通航。只是需调用魏党抄没的砖石建材,否则民夫工费又是一笔开销。”
当第一艘满载粮草的漕船顺利抵达江南灾区时,方泽站在码头,望着百姓们捧着陶罐、提着布袋,有序领取赈灾粮的场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位白发老农捧着新粮,对着漕船连连作揖,泪水顺着皱纹滑落:“多谢陛下,多谢方大人,我们有救了!” 方泽走到老农身边,亲手接过他的陶罐,为他盛满粮食,提笔在漕船的帆上写下 “新政惠民” 四个大字 —— 这四个字,随着漕船的帆影,顺着滔滔运河,传遍了大吴的江河湖海,也刻进了百姓的心里。
周霖很快拟定盐铁改革细则,徐英则牵头设立 “新政专项库”,将追缴的魏党贪腐银二十万两、抄没的田产变卖银十五万两,尽数存入其中,专款专用。三个月后,周霖在朝会上奏报盐铁改革成效时,声音洪亮如钟:“盐课分户已推行三月,苏州、扬州两地盐税增五成,江南盐价回落三成,百姓再也不用吃‘天价盐’了!” 百官皆惊,连之前反对改革的世家官员,都哑口无言。
刑部大堂的烛火彻夜未熄,烛泪顺着烛杆蜿蜒而下,在案上积成小小的 “冰山”,映着卷宗上 “江南十才子案” 的朱红字样,格外刺眼。郑衡将卷宗重重摊开,指腹抚过屈死者的名录 —— 这十人皆是江南名士,只因不肯依附魏党,便被罗织 “通敌” 罪名,斩于闹市,家产尽没。他看向对面的大理寺卿卫诵,声音因痛心而沙哑:“魏党伪造的供词漏洞百出,连‘通敌’的书信都是临摹的笔迹,当年竟无一人敢驳,这些冤魂,在地下苦等了三年啊!”
江西按察使江涛的奏报恰逢其时,快马送抵京城时,马背上的驿卒已累得口吐鲜血。这位曾因弹劾魏党权贵被贬西南烟瘴地的官员,在复职后不顾身体劳顿,日夜翻阅旧案,短短一个月便平反冤狱二十余起。奏报中详细记载了每起冤案的细节,连当年刑讯逼供的狱卒姓名都一一列出。“有地方官仍沿用魏党旧例,以‘莫须有’罪名关押百姓,轻罪重判,鱼肉乡里。” 刑科给事中冯谦在旁补充,他刚从河南巡查回来,随身带着十余起错案的卷宗,“臣已驳回河南按察使上报的‘盗牛重判死刑案’,恳请陛下下旨,令全国各州府复核近五年所有刑案,凡魏党时期的案件,一律重新审理。”
杨璞捧着修订后的《大吴律》匆匆赶来,这部律法耗费他半年心血,封皮是新裱的青布,内页用朱砂笔新增了诸多条款。他指着其中一页,对郑衡与都察院左都御史虞谦道:“‘阻挠选贤’‘贪墨赈灾银’‘罗织冤狱’皆定为重罪,量刑等同于通敌叛国,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凌迟处死。如今魏党虽倒,但余孽仍在,需派御史暗访地方,揪出那些当年依附魏党、草菅人命的赃官,还冤者一个清白。”
虞谦素有 “铁面御史” 之称,闻言拍案而起:“杨阁老放心,都察院已挑选二十名精干御史,乔装成商人、书生,分赴江南、江西等地,不查清所有冤狱,绝不回京!”
萧燊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冤狱奏报,彻夜未眠,第二日便下旨成立 “昭雪专班”,由郑衡、卫诵、虞谦三人统领,赐 “便宜行事” 之权,限三月内查清所有魏党制造的冤案。昭雪专班的衙署就设在谢渊祠旁,百姓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递状纸,衙署外的大鼓,日夜被敲得震天响。当谢渊的 “通敌” 罪证被当众焚烧时,火焰冲天,谢府后人捧着复职诏,在太和殿前长跪不起,哭声与百姓的欢呼交织在一起,回荡在